马三阳沉思良久后问:“虚洁姑娘,不知你今晚是否方便在大牢里过夜。关于你的事情,我可能要先与两位大人商议一下。”
虚洁向马三阳行礼,“您是马先生是吗?请先生让我今晚为虚真守夜。她刚刚过世,魂魄一定还没走远,我想和她说说话。”
马三阳起身与高晋小声议论,高晋点点头,对廖聪说:“廖大人,她姐姐的遗体在何处?”
廖聪说:“禀大人,在仵作的停尸房。”
高晋嘱咐道:“给这姑娘抽调出一个杂物房,将遗体转到杂物房,再买些香烛冥币姑娘守个夜吧。”
他转头对林民真说:“林总镇,你派人看管住杂物房就是了。”
虚洁激动地热泪盈眶:“虚洁给先生磕头,给高大人磕头,给廖大人磕头,给林大人磕头。你们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感激不尽!”说完,“哐哐哐”不停磕头。
马三阳上前阻止,扶她起来,“姑娘不必如此,节哀顺变!”
府衙书房里,三人对坐无言。
廖聪打破寂静先行开口,“这白莲教,当年不是被灭了吗?”
高晋感叹:“估计有二十多年了吧!”
马三阳也开口,“白莲教藏得很深,我们只知八卦教,全然没有想过白莲教这回事。如今的白莲教,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举措,我们要努力查一查了!”
“今日幸亏马先生足智多谋,套出了虚洁的供词,不然,我们都还蒙在谷里。”廖聪感叹道。
马三阳摇摇头,说:“这虚洁姑娘没有说全。她是个一根筋,单纯又迷茫的小姑娘,她是宁愿死也不会出卖姐妹的,这是她的底线。但如果与她交了心,这姑娘又会为你赴汤蹈火。”
高晋同意,“她跟着冷玉和虚柳这种教派里的核心人物长大,一定会掌握很多教派秘密。先生可有良策套出更多线索?”
“没有。”马三阳挠挠头,“今夜我是乘虚而入,看准了她失去亲人的伤感,博得她的好感,才让她交代了一些基本情况。我一方面也不敢逼她太紧,怕她设下太多防备。一方面,也是不想伤了她的单纯和底线。”
廖聪灵机一动,“她与先生投缘,不如让她跟着先生,做个女侍从得了!”
高晋反对,“这怎么行?她是什么出生?万一哪天,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如何是好?”
马三阳站起来,摸着下巴思索良久,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好!”他突然拍手大喊。
高晋惊喜地问:“先生可想到什么良策?”
马三阳大笑说:“就按廖大人的意思办!”
“啊?”廖聪大惊,“先生,我这是玩笑话,你切莫当真了。”
马三阳坐回原位,小声说:“那名姑娘身怀武艺,又熟悉白莲教动向,把她留在身边,以后与白莲教交手,她一定会帮衬一些。她如此才能,不管是关在牢里还是放归山野,于我们而言,都是个大损失。我的身边,有麒麟关照,以后让麒麟多多留意她的举动,哪怕她私下里与白莲教联络,我们也能顺藤摸瓜,找上白莲教老巢。这不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吗?”
高晋蹙眉,“不可。不论多少好处,这对于先生来说,都太危险。”
廖聪劝说高晋,“高大人,白莲教对于我们,或者是圣上,都是天大的威胁。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尽快查清楚白莲教的情况,禀报圣上圣上早做准备。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广撒渔网,捞到一条是一条。就让先生试试吧!”
高晋无话,靠在椅背上许久。
“行!那就试试吧!”高晋无奈地同意。
月光如水,从杂物房敞开的大门外照进来。
虚洁穿着染了道道污垢的浅绿色布裙,跪在简易木板棺材前。
“虚真,你还在吗?牺牲的姐妹就数你有福气,还有棺材和香烛。”她往棺材前的火盆里加了一把黄色铜钱。
虚洁叹口气说,“我本应该随你一同赴死,但我心有不甘。也有可能是我胆小怕死吧!我就是不明白,为何一定要死。我们流落街头时,只想着能吃上东西,为得就是活命。如今有东西吃了,为何就能轻易去死。马先生说得对,没有人会珍惜我们的性命,性命是要自己去爱惜的。虽然我不明白活着干嘛!但我知道,总之不能轻易去死。”
她拿出三支香,往火盆里点燃,“虚真,往常我们形影不离,没有我陪你,你会怪我吗?”说完,她拜了三下,往炉子里插上三支香。
“虚真你先不要怪罪我。我想,等我弄明白了为什么活?为什么死?就来陪着你,咱们形影不离。”虚洁又往火盆里加了一把黄色铜钱。
“你知道信仰吗?”马三阳进门,麒麟守在门口。
虚洁拱手作揖,“马先生。”
马三阳拿起三支香,拜了三拜,往炉子里插好后,跪坐在虚洁面前。
“虚洁姑娘,你的姐姐选择死亡,是她的自由。但是,你知道她为何有这样的选择吗?”
虚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