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有些紧张地抬手行礼,“夫人。”
“我光听说你回到昭德身边,就是没见到你,你说吧,怎么不来见我?”梦河夫人气鼓鼓地询问。
麒麟嘴巴抖了抖,很久后才发出声音:“一直在做任务,呃~”
梦河夫人还较真了,“借口,借口。你回到西院,离我多近啊,我就在北院。跑过来打个招呼就这么困难?”
高晋叹口气,“梦河啊!你就是这点不好,话多!”
梦河夫人嘟着嘴不说话了。现场忽然的安静,显得莫名尴尬。
马三阳清了清嗓子,说:“高夫人性格活泼,想来高大人的生活也是多姿多彩啊!”
梦河夫人一听,又来了精神,“先生对极了!昭德,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高晋连忙安慰,“夫人的好,我自然知道。”
梦河夫人重新活跃起来,现场瞬间其乐融融,充满了欢声笑语。马三阳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虚洁凑过来小声说:“先生宽心,与高夫人接触惯了,应该会觉得夫人可爱的!”
马三阳恨不能举起四肢来堵住女学生的嘴,于是乎狠狠瞪了她一眼。
虚洁贼兮兮垂头,无话。
马三阳带着三名学生,住进了总督府西院。
西院也分为前中后三个独立庭院。
前院房间窄小,多住着男仆、家丁。中院房间相对宽大,是给高晋亲卫队的住所。麒麟还是高晋的侍从时,也属于亲卫队一份子,一直住在中院。
而后院,是给供职于总督府有官衔的大人的住所。每个房间都配有卧室、大厅、书房。府里高管家摸着灰白的胡子,带着他们四人参观了西院和西后院的空房间。
高管家慈眉善目,语气温和地说:“高大人嘱咐,马先生与三位学生都可以留住后院。麒麟尽快从中院搬过来吧!”
马三阳连忙推辞:“我们住中院就行了,一人占一个大房间太浪费了。”
高管家说:“马先生,您三位男子住中院也就罢了,这位虚姑娘也住中院就不适合了。”
麒麟说:“中院窄小,都是男子。”
小严肃说,“先生,我看西后院房子都是三间式的,要不我与麒麟师弟拼一个房子。师妹与您一人一间完整的。”
马三阳点了点头,“好主意!那就麻烦高管家多安排一张床了!”
太阳西沉,一轮红日从马三阳书房的窗户照射进来。
马三阳走进书房,望着气派的书桌、摆了瓷器摆件的,都在夕阳红光下熠熠生辉。他想起过去在杭州城大峰书院的单间宿舍。书桌只有一尺宽,书本只能堆在桌底下。
他已经离教书匠的身份渐行渐远了。一份新的工作,一种新的职责。马三阳感到身体里充满澎湃的能量。
他回身出门,穿过客厅的圆餐桌,走进卧房。
只见,榉木雕花架子床,两侧玲珑剔透垂花门,缎面水蓝色床帏,既有江南秀丽又有官家气派。马三阳被这张富丽的床榻吓坏了,竟有些不敢靠近。
小严肃欢快地闯进门,“先生先生,这里也太漂亮了!咱们以后都住这儿了吗?”
马三阳若有所思,没有回话。
小严肃依旧欢快,“我和麒麟师弟住在先生右侧,虚洁师妹住在先生左侧。咱们马家门团团圆圆不分开,还有大房子住,真是太好了!”
说着这些,小严肃一双大眼睛滴溜溜打转,满是美好的期待。
马三阳没有什么不开心,但心里有一种声音在隐隐往上冒,似乎是在告诫自己什么。他忽然有了顾虑。他不仅不是孑然一身的糙汉子,还是拖家带口的一家之主,更是正八品的官员。他想起有个成语叫做,“不进则退”。
马三阳咧开嘴笑,忽然觉得这笑容太过勉强了!
在富丽的床榻上躺了一夜,第二日,马三阳新官上任了!
原来,他们还在苏州城处理鹿娃案时,高晋已经上书京城,为马三阳安排下正八品的官衔。
所以,马三阳大清早一开房门。门口就站着伺候更衣洗漱的四名婢女。其中一位的手中,还端着红顶镂花阴文的吉服冠。马三阳双眼湿润,顺应着婢女的侍候,换上了的缎面深蓝色补服,重新梳好发辫,带上吉服冠。
高晋和廖聪也穿上各自的补服,端坐在总督府的官堂上。两侧站着总督府的各职官员,一位布政使都事为马三阳授予官印,宣读任命书。
“马主簿,未来的两江依仗马主簿了!”高晋拱手贺喜。
“高大人过誉,三阳一定竭尽所能,为大人与圣上效力。”马三阳行礼回应。
高晋突然勾住马三阳的肩膀,悄悄耳语:“先生切莫因为官衔太低而存有顾虑。只是先生初次为官,还得一步步来。如今先生有我高晋提携,前途一片大好。先生需先忍忍。”
马三阳大惊:“高大人你这是哪里话。我马三阳只是布衣秀才,能得大人提携,已是受宠若惊。岂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