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阳问:“这大黑,该不是兄弟你养的吧?”
长工摇头回答:“我们都喂过大黑的。大黑平时这么乖巧,年纪大了,出工也很听话懂事。没想到临到老了,把人撞死了!原本他老了就可以留在车马局里内部驮粮用,现在搞成这样,还不得拉到肉庄去剁了哟!”
马三阳走近那头叫大黑的马。
通体乌黑发亮,四肢浑厚有力,只是一双眼睛迷茫没什么精神。“本是一匹良马。”马三阳摸了摸大黑,独自感慨。
麒麟站在马厩外回应:“确实好马!”
接着,马三阳就将大黑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没有丝毫收获。
“让开!你们这些下贱的奴才,给老子滚蛋!”
门口有人骂街,不少长工都围上去阻拦。
马三阳耳朵听着来人叫嚣的脏话,与麒麟俩人缓缓走到门口。
一位年轻的小伙子,瘦小的身板袒露在衣袍外,根根肋骨清晰可见。他手里拿着一把杀猪刀,后头跟着五名结实的大汉。壮汉也是袒露胸膛,只是太过结实有些吓人。小伙子骂道:“把那畜牲交出来。”后面一排大汉抖了抖胸肌,袒露的胸膛震颤着雄赳赳气昂昂!
一名管事迎上去,还算客气地说:“都是老朋友了,小张掌柜,互相留些情面,他日还好相见嘛!”
这位小张掌柜啐了口痰,憋红了脸怒吼:“他妈谁要情面。你们那只狗东西撞死我老爹,我老爹啊,死人了啊!你们叫我留情面?我现在是要宰畜牲,不是宰人,你们这群死奴才搞搞清楚!都给老子让开!”
马三阳算是听明白了,他扭头看了看远处马厩里的大黑。上前拱手,对小张掌柜说:“小兄弟,在下马三阳,是供职于两江总督部院的下属主簿,专门负责您父亲案子的。”
小张掌柜脸色一收,白了一眼问:“干嘛?我爹都死了,你们还查什么?”
马三阳耐心解释:“只是我们官府觉得有几处疑点,需要好好查一查。那匹马我会带回府衙好好检查一番,小张掌柜是吧?你请再宽限几天,过几日,官府会给你们受害家属一个满意的答复!”
小张掌柜不领情,举起手中的杀猪刀,对着马三阳狂喷口水:“你们扣留我爹的遗体,我还没找上门算账的,现在还来管我宰畜牲?我先把你砍了吧!”
小张掌柜一挥刀,麒麟迅速闪现,拔剑一抵,旋身踢腿,那人就摔倒在地,脸面朝下吃了一嘴的马粪。
马三阳大喝:“你竟敢袭击朝廷命官!麒麟,将他押解到府衙。”
“是”麒麟从一旁长工的背篓里捡出一条麻绳,三两下就将小张掌柜反手捆了起来。
小张掌柜突然和气了很多,糊了一脸马粪说:“马主簿,是小人不对,您行行好,我爹刚死呢,我心里头憋屈啊~啊~”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两行眼泪往下流,划过他脸上粘稠干涩的马粪。
马三阳说:“第一你那五个壮汉先回去,别到处闹事。第二,你带本官去一趟你们张记肉庄。第三,你再跟本官去一趟府衙,回答几个问题。”
小张掌柜苦哈哈地抱怨:“马主簿,我,我这么做,有什么回报?”
马三阳瞪了他一眼:“你脑子不灵光啊!本官不追究你刚刚的攻击行为,就是回报。”
一旁围着的长工都捂着嘴笑。
小张掌柜对后头五位壮汉说:“你们先回店里,都走,都走!”他叹口气说,“马主簿,我们走吧!”
张记肉庄,在城东学林路口子上,靠近菜市和集市。
“你爹选地方的眼光不错。”马三阳对小张掌柜说。
小张掌柜眼睛一红,哭着说:“我爹,靠杀猪白手起家,好不容易熬出头了,搞了个大肉庄。可倒好,被人剪了辫子下了诅咒,还被马给撞死了。我爹得多憋屈啊~呜~我爹太憋屈了,杀了这么多马,结果被马给杀了!”
马三阳惊叹:“你爹不是杀猪的吗?”
小张掌柜回答:“我爹以前是杀猪的,开了肉庄后,除了人什么都杀。现在人啊口味刁,喜欢吃什么羊肉、牛肉、狗肉、马肉,哦!还有人爱吃鹿肉、熊肉这些野味的。”
马三阳听着这些,转着眼珠子点头。
“儿啊!”张夫人穿着满是油污的粗布衣裳从店里跑出来,“你怎么搞成这样?”
小张掌柜说:“娘快给我擦擦脸。”
张夫人大喊:“你绑我儿子干嘛?我要报官抓你!”
小张掌柜皱着眉头着急:“诶哟!我的亲娘,这位就是官老爷,您找谁报官呐!快给我擦擦脸,快点!”
张夫人也不慌张,拿来毛巾一边细细擦一边指桑骂槐:“官老爷有什么了不起!官府里的人就知道看你爹的身体,没完没了看来看去。也不去抓剪辫子的妖人,也不把刘家抓咯,就知道折腾咱家!”
“娘诶,少说两句吧!”小张掌柜吓得不轻。
马三阳抬头望天,预估了还是辰时。
接着,马三阳在小张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