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林沉思片刻,说:“那王东林真是小人嘴脸。本官一定还马主簿清白。还希望马主簿在彰大人和高大人面前,多替本官美言几句。”
马三阳擦了擦疼出的汗水,拱手说:“一定一定。”
张秋林回到公堂的椅子上,惊堂木一拍,大喊:“提犯人,王东林。”
不久之后,王东林在衙役的押解下跪地。
“小人王东林,拜见大人。”王东林浑身的囚服满是血迹,但看他的面貌,想来受过酷刑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
马三阳望着他的侧脸,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曾最心爱的女人,终究没有得到幸福。
张秋林大喝:“大胆王东林,本官如此用心良苦,逼得你说出实情,你倒好,竟然将剪辫的脏水泼到了马主簿的身上!好大的胆子!”他双眼一瞪,甚是吓人。
“什么马主簿?”王东林不解。
“王东林,你就如此恨我?”马三阳忧伤地问。
王东林寻声扭头,只见自己恨之入骨的马三阳,正被两名衙役搀扶着站在一旁。“呀!”他吓得跌坐在地。
“跪好!”张秋林命令。
王东林慌张大喊:“大人,就是这个马三阳,就是他。他威逼利诱我,一定要我去剪辫子,大人,小人才是无辜的。他就是幕后真凶。”
张秋林说:“此人是江苏巡抚与两江总督专门派遣来处理妖术案件的主簿,你可知你的指证究竟有多荒谬!”
王东林长大嘴巴喘着气,突然说:“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大人,他肯定是撒谎的。”
张秋林白了他一眼,客客气气对马三阳说:“马主簿,你就将你的官印亮出来他信服!”
马三阳站着不回答。
张秋林突然心存疑虑,谨慎地劝说:“马主簿不如拿出来他那对狗眼好好瞧瞧!”
马三阳还是没回答。
王东林眼睛一瞥,压抑不住惊喜说:“大人,他马三阳就是个穷秀才,哪里有本事做官啊!他就是骗您的,不然早把官印拿出来了。”
马三阳依旧不回答。
张秋林冷漠地问:“马主簿,你知道的卷宗,莫不是偷来看到的?”
马三阳仍旧不肯回答。
张秋林大喝:“大胆马三阳,竟敢贸认朝廷命官,这可是死罪。你们,给我往死里打。”
搀扶着马三阳的两名衙役本就感到不爽,一听张秋林的命令,立即压倒马三阳。另两名衙役提着威武棍就跑过来。
“住手!”公堂外的人群里,一名黑衣男子举着一枚官印缓步上前。他正是及时赶到的麒麟。
麒麟低沉的嗓音大吼:“马三阳乃从六品按察使经历,你们岂敢动用私刑!”
王东林愣在原地,望着地上因疼痛而面目狰狞的马三阳。他好恨,却无力!!
张秋林提着补服快步跑下台阶,亲自验证了麒麟手里的官印。心里叫苦不堪。按察使经历虽然官衔要低于自己的从四品,但是,但是,人家就是兼管自己的刑名事宜的啊!自己不仅让他在大牢了走了一遭,还险些屈打成招!!
张秋林先左膝下跪,再右膝下跪,端端正正跪在伏地的马三阳面前,谨慎小心地说:“马大人您真是深藏不露啊!秋林多有得罪,您,您可要给点机会啊!”说完,伸手亲自扶起马三阳。
马三阳猜到麒麟快要赶来了,却没料到自己还连升两级!?
马三阳起身后,拱手说:“张大人多虑。是下官身上没带官印,心里有些惭愧,所以才不敢多言。还请张大人见谅!”
“您客气!您客气!您这么说,秋林就放心了!”张秋林深深鞠躬。
麒麟双手奉上官印,退出公堂。
马三阳问:“大人,您看这案子?”
张秋林摆摆手:“马大人您亲自来审如何?”
马三阳望了一眼垂头不语的王东林,“三阳腰臀有伤,无法坐着处理案件,还是大人您亲自来审吧!只是,大人还需将案子从头至尾重新梳理一遍,三阳也好回去报告臬台。”
“是是是!你们,给我打起精神,好好扶着马大人。”张秋林松了口气,慢慢走回去。
张秋林喊:“传被害人崔新,崔陈氏。”他亲切地对马三阳说:“就是被王东林剪了辫子的受害者和证人。”
马三阳点头示意。
“大人,我是冤枉的!”王东林大喊。
马三阳向张秋林求情,“张大人,不如让王东林将自己以为的冤情,好好详述一番。”
张秋林点头批准。
王东林冷静下来说:“禀大人,小人一家两个月前来到常州,与崔家往来龙井生意,关系一向融洽。崔家大少爷在自家后院被剪发辫的夜里,我正在回家的路上。我是没有证人,但我也没有理由啊?毕竟我与崔家大少爷的关系十分的好。崔夫人指认是我剪的发辫,她一定是见我与崔家少爷在一起喝酒的时间太多而怀恨在心。请大人明鉴!”
“岂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