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未彻底亮堂,马三阳就坐上了马车。
马三阳、小严肃还有虚洁坐在一辆马车里摇头晃脑地打瞌睡。
麒麟与王捕头照旧在前面,骑马开路。两名常州府衙捕役骑马在后头跟着。而赶马车的两位,是新加入的宜兴县衙捕役。如此,一行增加至九人。
细雨飘摇,不时有大风刮进来。
“糟糕!”虚洁一声惊叫,不停拨弄长发。
“怎么了?”马三阳问。
“我的头发,都炸毛了~呜呜~呜呜~”虚洁伤心不已。
“涂,涂点发油......”马三阳突然脸颊微红,想起过去扮作女人时梳着毛糙的头发时的场景。
“头发好看多啊!你们男人很难理解的。不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样说你们就能懂一点了。”虚洁念叨。
“那是头发珍贵,又不是说头发要好”小严肃直接怼过去。
“哼!懒得理你!”虚洁朝小严肃置气。
“虚洁师妹,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对于昨天的话,向你道歉还不行嘛?!你就理我嘛。”
“哼”......
马三阳在两名学生的吵闹中,思绪回到了马车里头。他瞬间起了层层鸡皮疙瘩,浑身颤栗。有一瞬间,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长久之后才将状态过来,缓缓开口:“你们有没有想过,妖人剪辫子,或许另有目的?”
虚洁犹如晴天霹雳,瞬间僵住不敢动弹。
小严肃好奇问:“什么目的?”
马三阳咧嘴一笑,“没什么目的,先生在胡乱猜想。”马三阳望着虚洁脸上僵硬的笑容,心里多少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先生,咱们再眯一会儿吧!我又困了。”小严肃伸了伸懒腰,闭眼睡觉。
虚洁缓过劲看了一眼马三阳,正好撞上马三阳锐利的一双眼睛。她吓了一跳,赶紧也闭上眼睛睡觉。
马车里的气氛尤其诡异~
深夜,一行人终于安徽境内,他们又往前行驶了一段路程。在一个叫杭村的地方落脚。
王捕头辗转找到一座农舍,一行八个男人全都在里头睡大通铺,虚洁与农家小女儿拼床睡。一夜也就这么凑合过去了。
天光刚亮,公鸡还没打鸣。
马三阳睡得脖颈疼痛,早早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他突然听到外头有些骚动,于是小跑着打开房门。
“哇!”马三阳吓得一哆嗦。只见门外站着一群村民,一个个张大眼睛探头探脑的。
“他就是马大人!”后头有人大喊。
村民一齐跪地磕头,“拜见青天大老爷~大人啊~”“马大人救命啊~”......院子里房门外,塞满了跪地的村民,众人七嘴八舌说着各自的请求和冤屈。
马三阳简直欲哭无泪,只能使劲点头,双手挥摆示意,“大家听我说,听我说,都听好了!”
“快请起,都起来吧!本官乃按察使司经历,马三阳。本官途径杭村,是要去别的地方办事的,不能在此处逗留太久。有冤情的去衙门击鼓,有摩擦的去找你们族长,本官不敢过多干预。还请各位父老乡亲多多包涵,多多包涵。”马三阳拱手行礼。
一位老头穿着整洁,走出人群,对马三阳说:“马大人,在下就是族长。我们的冤情如果官府真的会管,早就解决了。”他抹了抹眼角。
马三阳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连忙说:“不如族长进屋里来,亲自说给在下听。看马三阳能否为大家一些帮助。”
族长眼里含着泪花,跟着马三阳进屋。外头村民始终站着,静静。
马三阳坐在四方桌后,为族长倒满茶水,招呼他坐下说话。
族长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哭丧着脸说:“马大人,我们村的男娃娃,全都不见了!唉呀~谁都不知道怎么不见了~唉呀~”
马三阳一怔,问:“都是男娃娃?”
“对,带把的差不多都不见了。就剩了麻子的儿子,还有冬瓜的儿子。其他人的儿子都没了。哦哦哦,年纪大一点的儿子都在的,不到三四岁的全没了。哦麻子的儿子还是两岁。”
马三阳连忙打断族长的话,“您的意思是,村里三四岁以下的男娃娃,大部分都离奇消失了是吗?”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但是也不能说消失,有些人见到过穿着浑身黑衣服的人抱走了男娃娃......”
马三阳算是弄明白了族长的意思。他觉得这事情不止是与杭村有关,估计还有别的地方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那您报案了吗?”马三阳问。
“早报了,丢一个就报一次案。县老爷来查过几次,后来就再也不办了。”
“县衙办案能力低下、拒受报案、消极怠工。族长,这些情况本官会如实上报按察使司,你们的县官老爷就等着吃苦头吧!”马三阳有些恼火地说。
“那,那不行啊,县老爷吃苦头了,就更不会给我们办案子了。我们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