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阳抬头望天。阴云密布的天空,依旧灰蒙蒙的。
“对面那间财神庙能遮风挡雨,小严肃、虚洁,你们去把财神庙稍微打扫一下,找一张桌子来就行。彭捕头、王捕头,你们带着众位捕役兄弟,将全村人,记住,是人,都集中到财神庙。”马三阳指着右前方的一间武财神庙,异常严肃地说。
天光暗淡下来,财神庙里灯火通明。
马三阳蒙着脑袋找了一刻钟,这才找到一块个头合适的褐色石头。他手里拿着褐色石头,背手踏步,走进财神庙。
财神庙的正殿里,密密麻麻站着焦村堡的留守村民。一群又一群的年轻妇人怀里抱着孩子,还有一些年岁较大的老者,拄着拐杖颤颤巍巍。
马三阳背着手走进去时,一位半边脸长满老人斑的大爷从豁开的人群里走出来。他单手拄着拐杖,肩膀歪斜着朝马三阳走去。
“大人,”大爷烟嗓粗糙,缓慢说,“在下是焦村堡的老族长,金秉田。”
马三阳行礼说,“老族长,本官是按察使经历,马三阳。”
“大人有礼了。敢问大人,你们在我焦村堡查来查去不够,还要将人聚集在此,到底是何意?”老族长有些恼怒地问。
“这个意思!”马三阳举起手中的石头。
“这是什么意思?”众人议论纷纷。
马三阳绕过面前的老族长,走到摆好的四方桌后头,突然将石头大力拍在桌板上,“升堂!”
“什么~”“在这里升堂?”众人大惊!
四名捕役把守大门,另四名捕役跑进正殿,在马三阳的两旁依次排列,雄赳赳气昂昂地高喊:“威~武~”
“本官按察使经历马三阳,借用神明正大光明之厅堂,公开审理焦村堡众村民。诸位行礼吧!”马三阳目光扫视,威严不可侵犯。
村民有些惶恐,但还是跪地行礼,“拜见大人!”年迈的老人还需要儿媳女儿的搀扶,才能站起来。马三阳心里既不忍,又有些发狠。
虚洁站在一角落,打开空册子,沾好墨汁提笔记录。
“金秉田出来回话。”马三阳命令。
老族长表情冷漠,颤巍巍走出来,“大人有何吩咐?”
“焦村堡总共几户?外出男丁几人?七岁以下孩童几人?其中,男娃几人?女娃又是几人?”马三阳问。
老族长趾高气扬,“焦村堡共六十二户人家,男丁外出五十一人。七岁以下孩童?大约?二三十罢。”老族长说到后面有些心虚。
“怎么?孩童的人数不能肯定?那男娃与女娃分别是几人?”马三阳追问。
“女娃七岁以下共四个,其余都是男娃。”老族长说。
马三阳问:“为何女娃只有四人?而且都是六七岁的年纪?而男娃都尚在襁褓?”他抬手指了指妇人怀里的男娃娃。
老族长似乎也有些困惑,“这......这,他们的床帏之事,我老头子怎会知道?”老族长有些埋怨马三阳。
马三阳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老族长,“看来您不做族长已经很多年了?”
“是,我已经赋闲近十年,一直是我儿子在打理族中要事。”
“好,那本官来告诉你,你的好儿子在这十年里,都干了些什么!”马三阳笑着说。
老族长有些惊愕地望着马三阳,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马三阳一拍作为惊堂木的石头,大喝,“传金刘氏。”
麒麟按着金刘氏的肩膀,推着她走出人群。金刘氏有些害怕,紧紧抱住怀里的孩儿。
“跪下!”一旁的捕头老彭走上前,拿着大刀指了指金刘氏的膝盖,她吓得双腿一软,直接扑倒在地,将怀里的孩儿往上空中一颠,险些整个地扔出去。幸好她眼疾手快连忙又将孩子拉扯回自家怀里。
“大胆妖妇,你可知罪?”马三阳大喝。
“我没罪,我哪里有罪?”金刘氏仰头一喊,委屈的眼泪就滚满脸颊。
马三阳寸步不让,“你的孩儿今年几岁?”
“两岁!”金刘氏回答。
“两岁几个月?”马三阳追问。
“两岁四个月。”金刘氏回答。
马三阳一招手,小严肃捏着鼻子将一碗酸臭熏人的醋蛋拿进来,放在金刘氏眼前。
“醋蛋是为庆祝出生三日的新生婴儿健康出生而制作的特殊食物。你的孩儿已近两岁半,为何家**桌上还摆放着醋蛋?”马三阳问。
突然,有个干瘦的老太太悄悄溜出正殿大门,却又被门口守卫的捕役押了回来。众人面面相觑,皆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只是妇人们怀里的孩儿不懂事,时常有几声苦闹。
马三阳冷冷地说:“金刘氏,给本官一个说法!”
“你,你果真是来抢我的孩儿的!”她搂紧怀里的孩子,哭着叫喊。
金刘氏的婆婆,那名灰发老太跪地求饶:“马大人,为何要为难我家?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