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族长你将死者杨旭画,趴在水里时的动作,重现一下。√”马三阳嘱咐。
“.......是。”杨旭业族长稍稍迟疑,便匆忙趴在地上,做起动作来。
他双掌放置胸前,上身压在掌上,右腿曲卷脚掌斜着搭在地上。他趴在地上说:“旭画的姿势特别怪异,身子还微微往右侧弓着。”说完,他又略微自己的上半身,企图还原的更好一些。
马三阳问:“杨族长,那死者的左腿是如何的?”
“左腿,这?”杨族长起身跪在地上,“抱歉,马大人,小人只注意到他的上身和曲着的右腿,至于左脚确实没注意。”
“杨族长辛苦了,您站在一旁歇口气吧!”马三阳语气温和地说。
“多谢马大人。”
马三阳摸了摸下巴,思考良久。
他突然开口问:“杨林氏何在?”
杨林氏跪着往前一挪,“民妇杨林氏,拜见马大人。”杨林氏披着麻袋,穿着一身白色丧葬服跪在地上。
马三阳叹口气说:“丧事期间没有打扰到杨嫂嫂吧?”
杨林氏留下泪说:“感念大人关怀,夫君已经入土为安,只是灵位还需供奉,因为时时想念夫君,有些伤感罢了。”
“怎么就入土了?”马三阳望着江逊问。
“我!本官,不知啊!”江逊有些慌张。
马三阳一拍惊堂木,“何人准许杨旭画盖棺入土?!”马三阳怒气冲冲地大喝一声。
突然,堂下跪地的年轻男子说:“马大人,是我们杨氏族人共同商议过的。”
“你怕是杨旭画的儿子吧?”马三阳问。
他有些天真的说,“小人是父亲杨旭画次子,杨洪平。家父被剪辫妖人下了迷药,不幸坠入小溪溺亡。这件事该抓那剪辫妖人,不该留着家父的遗体。而且,最近梅雨季节,天气暖和了还非常潮湿,家父遗体也难以保存,所以......”
“所以,你相信你的父亲是意外死亡?”马三阳压着火气问。
杨洪平有些为难,一时无法开口。
马三阳又问他身旁的年轻男子,“你也是杨旭画的儿子吧?怎么,你也相信你父亲是意外死亡?”
这名男子拱手行礼,“马大人,小人是父亲杨旭画的长子,杨洪施。小人以为剪辫妖人是为叫魂而剪我父亲发辫。显然是被叫魂妖人用了妖术而杀害的。留着遗体,对于父亲来说,是个耻辱和不幸。我们全家都希望,这样的厄运能随着父亲入土为安而消失。还请马大人能谅解。”
杨族长也来插话,“是啊!马大人,这剪辫本来就是要人命的东西。因为剪辫而死去,本来就是个厄运,他们不能一直将厄运留在自家屋子里吧?下葬的事情,是我们几位宗族的叔伯弟兄一同商议的结果。”
“够了够了!”马三阳不想再听这些无知的言论。
他屏气凝神,好一会儿才开口:“本官现在就告诉你们一些,你们并不想听的事实。第一、杨旭画死的时候,双脚曲起,弓着身子,手掌撑着地面。这是什么姿势你们知道吗?这是被人强行摁下水,他在挣扎的姿势。这能说明的只有一个,杨旭画死之前,并没有中迷药。第二、仵作的验尸报告里说,在死者的鼻腔里发现一些迷药粉末。呵!真是愚蠢,一位溺亡的人,鼻腔有粉末存在,都该是被水冲刷干净了,哪里还会有什么粉末?!”
王知事疑惑问:“马大人,依您所见,粉末是从何而来呢?”
马三阳一拍惊堂木,“这很简单,是有人先溺死了杨旭画。等他从水里被捞上来后,再往他的鼻腔里喷了一些迷药。”
众人大惊失色。
江逊坐直身体,“马大人,按你这么说,死者是被熟悉的人杀死的了?不然怎么会捞出来之后,再往鼻腔喷迷药?”
“嗯,江大人这一次是说对了!”马三阳无奈地笑笑。
二儿子杨洪平撑大小眼睛,大惊地喊:“怎么可能?马大人,我们杨滩堡向来邻里和睦,父亲待人也都是极好,怎么可能被熟悉的人杀害?!”
“事情就是这样,不然你问问杨族长。当时你父亲的脚旁,是否被人用脚踢秃了地皮?”马三阳自信满满地说。
杨洪平望向杨旭业族长。
杨族长惊恐不已,抖着声音说:“好像,那里脚的位置,是有些凌乱,特别是右脚下的地面,石头与草都有些秃。
马三阳解释:“这被踩秃的地面,是你父亲求生的本能。他定是受到了极大力气的摁压,所以他手脚并用,想要站起来,他不断用双臂撑着地面,想要离开埋了头的溪水。他还想用脚的力量自己爬起来。他拼尽全力,但也无可奈何。你们的父亲,你的丈夫,你们的亲人,他被凶徒活活杀死,可你们呢?却觉得留着他的遗体会是厄运,放着会腐烂发臭?!果真是亲生的!”
杨林氏“哇哇”大哭,“求大人为我夫君伸冤啊!他竟然是这样死的,他死的好冤啊!”
“杨旭业,”马三阳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