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父,你的手艺和心性如何,我会不知道吗?交出紫檀木,给我去院子里跪着。”杨旭画气恼地大喊。
这时,杨洪施低头望着手里的紫檀木,萌生了一荣俱荣的念头。他挥手,将紫檀木猛地砸在杨旭画的头上。杨旭画惊呼一声摔倒在地,杨洪施立即夺走他手里木棍,大力打在自己生身父亲的肚皮上。
杨旭画吃痛,捂着肚子,扭身趴在地上惊呼,“逆子,逆子啊!”
杨洪施突然意识到,事已至此,如果不灭了杨旭画的口,他很难再在杨氏立足了。他左右寻找什么,突然,他看到不远处的小溪,“爹,你该上路了!”
杨洪施拽着他爹后脑勺下的衣领,拖着他往小溪去。但没拖几步,就被不断挣扎的杨旭画挣脱开来。杨旭画脸凿地吃了几口泥,却还是被杨洪施拽到了小溪旁。
“爹,你走后,你的东西,就都是我的了!你放心,我会成为比你更出色的木匠。”杨洪施坐在他爹的背上,死命将他爹的头颅摁进水里。
杨虚画挣扎、反抗、求生、绝望......终于,他还是在水里咽了气。
杨洪施望着平静下来的水面,像镜子一样通透。他照着水面,看见了自己弑父时两颊通红,目露凶光的样子,吓得逃离了小溪。
杨洪施太匆忙了,他回到树底下时,才算恢复一些冷静。这时,他开始琢磨如何摆脱嫌疑。他忽然想到各地疯狂害怕的叫魂妖术。于是,他用随身带着的刀锯割掉了杨旭画的辫子,这才匆匆忙忙逃走。
“这不可能!”脾气暴躁的杨洪平大喊,“我哥怎么可能一块无足轻重的紫檀木,就,就杀死自己崇拜的父亲?!”
马三阳冷笑一声,“你以为他是紫檀木?!当然不是。”
杨洪施一颤,厉声大喊,“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父亲!你冤枉我!”
“你拖着自己的亲爹杨旭画往小溪旁走时,他摔在地上,吃进一些木屑。而那木屑,就是你在树底下雕刻紫檀木时,为制成美丽的雕画而抛弃的木屑。这木屑被你的父亲吃进嘴里,而他也故意咽了下去。为得是给死去的自己,留下指认凶手的证据!”
杨洪施失神般摇头,他忽然想起什么,有些兴奋地喊:“我从来没雕刻过什么紫檀木。只是将这款木头包好了藏在床底下的柜子里。谁又拿去雕了,我怎么会知道?”
马三阳轻蔑笑着,“杨洪施,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本官这里,有两样东西想给你看看。”
马三阳怕拍手,麒麟抱着一个漆黑的木箱子走进来。
杨洪施立即面如死灰。
“这是杨家的传家宝。本官想,很多杨氏族人都该知道,这传家宝一直都在杨旭画手里。当然了,很多小一辈的年轻人还不清楚这是什么。不要紧,本官简单介绍一下。”
马三阳轻轻打开木箱盖子,里头金色龙爪造型的刀锯正闪着夺目的光彩,“这传家宝是一套木工工具,名为‘金龙刀’。相传一千多年前,你们的杨氏祖先杨大龙得到一块天外飞石,于是托好友传奇铁匠陆群一了一套木工工具。有个说法是,木匠使用金龙刀雕刻制作木器,能令作品更为圆润,甚至能附上一层肉眼可见的光泽,令木材和木器,都能长久如新、百年千年而不腐朽。”
杨旭业向马三阳鞠躬,“马大人,这金龙刀还有个说法。只传给杨氏一族最为木匠。其实,这句话的另一个含义是:一呼百应。金龙刀的龙爪图案,一直是我们杨氏的族徽。得金龙刀者,可令杨氏木匠,甚至是天下木匠!只是,从大清朝开始,这样令天下木匠的传统,便不知不觉烟消云散了。所以,金龙刀又只变成了荣誉的象征,代表着杨氏最木匠!”
马三阳向杨旭业拱手,“多谢杨族长解释。”他转而严肃地说:“本官命人搜查杨府时,在你杨洪施房间的铺盖里,只找到一把金龙刨刀。因此,本官暗地里与你相关的住所,终于,在昨夜子时,我们在你租用的两间农房里,找到了埋在灶头下的这一整箱金龙刀。”
“那又如何?!”杨洪施反而冷静下来。
“哦?那又如何?四月八日之时,杨旭画曾让老杨管家清理过这一套金龙刀,也就是说,杨旭画死之前,这金龙刀一直都在杨旭画的密室里藏着。而他死后,金龙刀却在你手里了。这是你的杀人动机,你还要再说一遍那又如何?”马三阳咄咄逼人地问。
“是,”杨洪施昂头说,“我是偷走了金龙刀。我是长子,是最木匠。我本就有权得到金龙刀!”
马三阳眯起眼睛,“刚刚是第一样东西。现在,我来给你看第二样东西。”他从箱子里拿出一封信。
“这是你父亲杨旭画写给远嫁京师的妹妹杨如艾的信,四月八日晚上落的款,他应该是计划四月九日准备一些银票后,与这份书信一同寄出。不过可惜,他没命寄出这封信了。”马三阳拆开信封,掏出写满密密麻麻黑字的信纸,“杨旭画整一封信都在聊你。你自己看吧!”
捕役将信,递给跪在地上的杨洪施。他先是傲慢地看着,再是眼神疏松有些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