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卷宗里记载,四月六日这天,同一个清晨,却在黄花山山神庙和东坡凉亭,分别出现了一位黑衣道人。”马三阳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卷宗相关疑点的摘记。”
王知事困惑,“即便出现了两个黑衣道人,那也只是两个人,马大人怎会认为有四个人?”
“哦!王知事怕是,忽略了下毒之人啊!”马三阳不紧不慢说着。
“下毒?!”三人异口同声,吃惊不已。
马三阳深叹口气,“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一人下毒一人解毒,目的便是要了被害人的辫子。我只是好奇一点!究竟是谁不求财不求利,却耗费如此心神诓人发辫?”
马三阳往前走,王知事一头雾水,落在后头抓耳挠腮,八字胡上下翻斗,却又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绿门上,“颜记好茶”四个字异常耀眼。
“来采办茶叶的?”清扫庭院的小伙子转身走来,径直问。
马三阳见那小伙子眉清目秀,操着一口中原口音,便知道了他是两名长工的其中一位了。
“我们是来寻人的!”马三阳回答,“这位兄弟问这里可有位神出鬼没的高人?”
小伙子一愣,“什么高人?”
“是这样的,我在你们这里买的黄花云尖是越来越难卖,每日都在不停亏损。后来有个云游道士给我出主意。说黄花山附近有个高人,常年吸收山里的灵气,与我卖的黄花云尖气味非常契合。要是他肯为我做一场法事,那么难卖的黄山云尖,就一定能飞快卖出去。就算再亏损,也能将本给捞回来。那游方道士还说了,那高人是位黑衣道人,头戴高帽子,衣袍背后绣着四象图。”
“你听谁说的?!”小伙子眉眼一皱,瞬间又舒展开来,连忙笑着说,“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人!”
马三阳连忙问,“那可有行为较为古怪的农人?我还听那游方道士说,那黑衣道人喜欢藏在乡野之中,不熟悉的人很难认出。”
小伙子换了右手握住扫帚柄,“古怪的话,就是张家杂役,叫狗大的最古怪了,成天躲在家中,人都找不到。我看几位去找狗大问问吧!”
“麒麟,”马三阳扭头说,“行动!”
“是。”麒麟话音刚落,拳头变抓,迅速朝扫地的小伙子击出去。
小伙子脸色一沉,立即抬起右手,拿手中的扫帚抵挡,三下又三下,两人竟然交起手。
“马大人,这乡野村夫本事这么高!看来就是那黑衣道人了!”王知事一拍手,松下一口气。
第七招,麒麟翻身一脚,正好砸在小伙子的后背上。小伙子便一踉跄,狗吃屎一般摔倒在地。麒麟拿右手未出鞘的长剑架在他的脖颈上,顺势将他捆了起来。
马三阳蹲在小伙子面前,“叫什么?你的同伴呢?”
“没有同伴!”小伙子朝马三阳啐了一口。
“不说不要紧,我知道是谁。”马三阳得意一笑。
屋里走出人来,“一俊,谁在外头?吵到我闺女睡......”来人一愣,吓得说不出后面的话来了。
马三阳拱手说,“您是颜家家长吧!本官要抓你的两个长工,除了此人,还有一个长工呢?”
“在......在,洗菜!”来人惊魂未定。
“虚洁!”
“是!”虚洁跑进屋里去。
过了不久,虚洁垂着头,独自走了出来,“先生,对不起。让犯人跑了!”
“跑了?”马三阳狐疑地问。
虚洁行礼,“学生一跑到灶间,就看到他从灶间的后门逃走。刚追出去,便没那人的踪影。学生辜负了先生。”
趴在地上的小伙子歪着嘴巴“嘎嘎嘎”狂笑不止,“跑得好!哈哈哈嘎嘎嘎~”
马三阳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妥,“分头行动,虚洁跟着我去陈家抓厨娘,麒麟和王知事去张家抓长工。”
“是!”
陈记好茶。马三阳带着虚洁直接闯进灶间,正好抓住了专心做菜的厨娘。厨娘名唤鲁妮子,在陈家做了大半年的工。穿着朴素又不会武艺,看起来也只是个普通妇人。
等马三阳和虚洁押着鲁妮子走出陈家时,麒麟已经捆了三个大男人,站在陈家门口马三阳了。
天色灰暗,一日的阳光逐渐没去。
马三阳坐在堆满麻袋的公堂上,逐个审问捉来的犯人。
“林一俊、鲁妮子、狗大、赵泰。谁先说实话,谁就能减刑!”
狗大连忙大喊,“马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在院子偷懒都要蹲大牢吗?这个世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狗大,你闭嘴。本官没让你说这个。既然你已经开口了,那你说一说赵泰平时,都在干些什么?”马三阳问。
“赵泰老弟虽然也常常偷懒,但也不用真的,真的蹲大牢吧!”狗大有些犯难。
马三阳连忙问:“赵泰,你来说说,狗大平日都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