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洁泪眼婆娑，“我既然跟着先生，我便不会背叛你。可是，白莲教于我有恩，先生不该如此待我！”虚洁恍惚间，觉得此事是一场梦该多好。

赤元算是搞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不禁冷冷嘲讽，“做婊子还要立牌坊？！虚洁，你这要求未免太高了吧！”

麒麟狠狠砸了赤元一拳，赤元险些呕出血来，蹲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虚洁突然惊醒，转身跑出了议事堂。

“麒麟，这里的事情先生自会处理，你去看着虚洁。”

“是。”麒麟快步离开议事堂。

马三阳笑着对蹲在地上的赤元说，“你以为就凭虚洁几句形容你的话，我便能叫人抓到你了？你自己动动脑子。天大地大谁能凭借几句话抓到你？”

“那是为何？”赤元好奇，吃力地问。

“因为《黄花云尖录》，一本记载黄花云尖的神秘功用。”马三阳回答。

“什么意思。”

“《黄花云尖录》上说，黄花云尖之所以独特，是在于黄花山附近的大天坑。天坑里曾经坠落下一颗天外仙石，而这块仙石的到来，改变了黄花山的山水格局，使得黄花山的事物，都带着一种铁锈气味的灰。这种灰不仅对身体有益处，食用次数多了，会令人在夜里皮肤上闪着磷光。尤其是长期接触黄花云尖的人，那双手，夜里尤其明显。”

“我怎么没发现？”赤元不信。

“肉眼虽然可见，却并不明显。你们看惯了，自然没有知觉。要想在茫茫黑夜里找到一个发光的人，自然需要一些工具。”马三阳掏出一块指甲盖大的晶石，“黄花山天外仙石的碎片，眼光透过它，很容易就能找到你。”

马三阳闭上一只眼，用另一只眼睛透过晶石，瞄准蹲在地上的赤元。

赤元一直以为，自己被人找到是运气不好，被抓住是武艺不够。谁又料到，竟然是有人在背后，靠着聪明才智，像拿网兜鱼似得，轻轻松松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你们赢了！”赤元心灰意冷地趴在地上。

马三阳蹲下，“虚洁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也该清楚。本官知道你骂她，是在保护她。要让官府的人以为，虚洁与白莲教已经毫无瓜葛了，这样她或许还能好好活着。虚洁果真没看错你，你是条重情重义的汉子。”

“有你这样的人，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赤元低声感慨。

马三阳说：“你大可放心，虚洁是本官的学生，本官自会照料她。有件事情，其实本官见到你时，便有了这样的念头。”马三阳轻声说，“你若是愿意坦白白莲教的事情，本官非常欢迎你加入到我的麾下。”

赤元一愣，望着他说：“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马三阳倒是没想过他会这样回答。

“我的主子。”赤元眼眸变得深沉。

“安徽的总舵主？”马三阳反问。

赤元屏气凝神，“我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我就等着死。”

马三阳起身说：“王捕头，带下去好好审问。”

“是！”王捕头拽着赤元身后的铁链，押着他出了议事堂。

不一会儿，麒麟回到议事堂，“先生，已经与虚洁解释过了。她知道不是因为她的话才抓住赤元的，心里还算过得去。只是还有气。”

“诶呀！傻丫头最近越来越无理取闹了。”马三阳坐在圆凳上喝茶，“麒麟你坐，先生有些事情要问你。”

麒麟放下长剑，坐在马三阳对面。

“是这样的，昨夜先生在检查一具外委千总的尸体时，发现了他的伤口有些古怪。伤口表面是由下而上的波浪纹，而伤口里头，是平整的由上而下的波浪纹。伤口里外的纹路竟然完全相反。虚洁说......她曾被你砍过一刀，较为相似。”马三阳有些说不下去，盯着麒麟看。

麒麟的眼珠子一张一合，似乎是震惊后逐渐冷静下来。

“先生，我知道是谁。”

“到底是谁？”

麒麟顿了顿，“我的师傅，曾经高大人麾下教头，拳伞。”

“拳伞？”马三阳念叨了一遍。

“他有招绝技，一刀砍人脑袋的“伞下飞”。而绝技的秘密就在于挥刀人与刀身的配合。意思是，刀身必须刻有波浪纹的血槽，还要在每一个血槽边上，制作由尖锐变得宽厚的合理幅度。这样的刀身，配上由他亲自训练的挥刀角度、速度、精准度，才能做到“伞下飞”的一招砍人脑袋的绝技。”

麒麟冷静地解释，但马三阳还是看到他有些颤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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