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一脚踩上长凳,一手搭在隔壁座王知事的肩上。
蔡千总连忙又与他耳语了一番,李超这才笑呵呵把手收回,把脚放下,踏踏实实端坐着,“你们儒生就是麻烦!”他朝蔡千总小声嗔怪。
李超笑着扫视众人,突然,他看到坐在马三阳身旁的姑娘,正是那日打败他的女学生。他实在忍不住恶狠狠地白了她一眼。虚洁早看见他的眼神了,心里火冒三丈,但也不好立刻发作。
李超扫视,突然,他看到一名肤色略深,却长相干净的年轻男子。他头上扎着灰色发带,面目表情地平视前方。李超歪着头仔细打量着,瞬间,年轻男子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他吓得往后一仰,从长凳子重重摔了下来。
满堂人无不憋着想笑的......
李超连忙重新坐好,再也不敢往那年轻男子的方向看了。他原本还在想,这人是打哪儿来的?!可当年轻男子冰凉又充斥着戾气的眼睛望过来时,他觉得自己的脖子已经断了。可以肯定,李超可以非常肯定!此人便是传说中的麒麟鬼!
马三阳先开口,“李大人,本官一会儿还要赶路,我们就开动吧!”
“诶诶诶,您请!”李超变得更加唯唯诺诺了。
马三阳自然看清了一切,他一面盛饭一面说:“有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文人是很有局限的。特别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想要与有些武力的人抗衡,真的是没有别的法子可循。文人想要战胜武人,依旧要依赖武人,这便是文人唯一的法子。”
蒋铭赞同,“马大人所言甚是,以暴制暴,是唯一的办法。”
李超虽然缺根筋,但也明白他们的意思,“两位大人说得对。这个,马大人可是满人?”
“不是。”
“那马大人怎么会与高总督交好呢?”李超直接问。
马三阳笑笑,“高大人看得起马三阳,是马三阳的伯乐。李大人可还有别的问题?”
“没有没有,没有问题。”李超连忙回应,他顿了顿又说:“只是那日对诸位大人不敬,不知道马大人想如何处置我?”李超说到最后,声量越来越弱。
“就这事?”
“就这事!”
马三阳大口咬着饭,咽下去后说:“只要李超大人安分守己,马三阳不会干涉李大人的前程。”
李超激动啊!一下跳起来,“拜谢马大人。下官此后一定安分守己!那么,下官不打扰马大人与诸位大人用餐了!告辞,哈,告辞。”
“不送。”
陆信忍不住感叹,“人世冷暖,向来如此直截了当。”
马三阳望着李超远去的背影,突然疑惑人人敬畏他马三阳的,当真是敬畏他本人吗?莫不是马三阳一直以来都是在狐假虎威??
当然,马三阳有靠山不假,但他的靠山也是靠自己的本事得来的。这样来算,有个大靠山也不丢人吧!撇开靠山不谈,往后的道路能否走下去,还不是靠马三阳自己所自信的才能?!
“快吃吧!一会儿要出发了!”马三阳催促自己说。
一行两辆马车,一辆运料车,两匹骏马,众人浩浩荡荡于夕阳下往北方驶去。
马三阳与王知事坐在前一辆马车里。
“马大人,大约两个时辰便能绕过前方的敬亭山了,三个时辰左右,可以抵达敬亭山背面的竹棵村,那里有下官派去张罗住宿的下属,待我们去了,便能直接休息。”王知事说。
“王知事辛苦!”
“这是应该的。”
马三阳撩开马车帘子,夕照之下,远处朦胧的敬亭山青葱一片,“好一个敬亭山。”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王知事随口念叨。
马三阳感慨,“当年诗仙李白来此独坐。可惜我马三阳只能在它的山脚下匆忙绕行。真是可惜了这好山好水!”
王知事忽然发现,“马大人,您看这敬亭山上的雾气逐渐散去。是端午来临,梅雨时节便过去了啊!”
“希望切都像这雾气一样,逐一散去真相被世人所看见。”
“马大人说得真好。”
“哈哈,我与那真相也是相看两不厌啊!”马三阳忍不住开了个文人间的玩笑。
在前面赶马车的捕役耳朵侧着听,“怎么就听不懂呢?”
坐在一旁的捕役呛声,说:“被你听懂了那还了得?别做梦了!”
赶马车的捕役心中不爽,只能一个劲地赶马车,可他越来越不爽,许久之后,终于仍不住说:“我怎么就做梦了?怎么,怎么就不能听懂了?马大人为人和善,改日我就请教他!”
“啊啊啊啊!快停下!”身旁的捕役大惊失色。赶马车的捕役一晃头,吓得连忙勒马停车。
只见夜雾之中,前方有一群人正朝马车跑来。
马惊叫一声抬起前肢。马车一个踉跄挺了下来。
“怎么回事?”王知事不悦地大喊。
“大人,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