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役拿着个大榔头,“哐哐~”两声就给木门砸开了缺口,硬踹了三两脚,整个木门轰然倒地。
四名捕役在前面开路,张通判跟进去,拿一双小眼睛在黑暗里四处张望,突然,他看到右侧过道的青砖地板上,投下来一道灯光。
他指着最里头的房间,低声喝道:“那边!”
四名捕役率先冲过去,一脚踢开了房门。屋里敞亮的烛光投射在昏暗漆黑的过道里。
张通判小眼睛一看,一时之间愣住了。
只见,屋里四个两女一男一小孩,正在埋头书写,而马三阳背着手立在窗边吹风!
张通判困惑不已。苏畅跟他说过,马三阳是因为对五石散上瘾,才会跑出府衙躲起来的!他马三阳,要么就是偷吃五石散,要么就是在戒五石散。可是......一个刚刚还大喊大叫毒瘾发作的人,现在却稳稳站在那里,看起来似乎一点事儿也没有......这又是什么情况?
马三阳转身拱手,用有些沙哑的嗓子说:“原来是张大人,您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四位学生起身行礼,又径自落座,埋头书写起来。
张通判鄙夷地望着马三阳,小心翼翼走进房间,他低头瞧了瞧四个人写的东西,“马大人,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马三阳摊摊手,无奈地说:“我这四个不成器的学生,在那里默写文章呢!”
“啊??!”张通判越听越糊涂。
马三阳连忙解释说:“是这么回事!我自从收了这四名学生,便早早布置下诵读《古文观止》的学习任务。可他们啊,趁着三阳专心办案没工夫搭理他们,便一个个懈怠了学业。我真是快气坏了,这不!特意与高大人请了三天假,专心调教这几个顽皮的学生!”
张通判疑惑,“教学生也不用躲在客栈里吧?”
马三阳摇摇头,“张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间客栈,可不是普通的客栈!”
张通判一愣,“这间客栈有名堂?”
“对!”马三阳笑笑说:“这间客栈,左侧是戏园,右侧是妓院。这里从早到晚都很吵闹。三阳便是特意找了不安静的地方,要这些劣徒习得静心学思的本事!唉~三阳真是一片苦心啊!”
张通判东张西望,听得一脸懵逼......
马三阳连忙厉声说:“你们写,不许偷听。”马三阳收起桌上的四本《古文观止》拉着张通判的袖子小声说:“张大人,咱们出去说。”
一出房门,马三阳这才看到,走道里站满了官差,“哟~张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来抓捕本官的吧?”
被马三阳一刺激,张通判忽然有些心虚,“有人来报案,说马大人偷食禁药,所以,我特意来查看一下!”
“哼!”马三阳故意摆谱,“既然张大人有所怀疑,那你尽管搜查好了!”
张通判如今已经骑虎难下了,他心里在盘算,也许是苏畅搞错了,或者是马三阳装得太像了。不管怎么说,都到这份上了,总之,也只能先得罪马三阳了,“那本官就先查一查了!还请马大人见谅!”
张通判一挥手,众位官差便涌进各处房间,“噼噼啪啪”一通搜查。
这时,素月客栈的老板娘探出硕大的脑袋,“众位大人,小人做生意不容易,搜查时,能否轻拿轻放?”
张通判本是暴脾气,被马三阳压迫着正好无处宣泄。他一见到楼梯口探出的脑袋,立即夺过捕役手里的砍刀,连刀带鞘猛地砸过去,“滚蛋!”
马三阳忍住笑意,装作幽怨地站在那里。
良久之后,捕役来报,“禀告张大人,没发现。”
张通判眼珠子一转,“马大人,可否搜身?”他拱手问。
马三阳一愣,立即义正言辞地说:“张大人,你搜我身可以,但你也看到了,屋里可是有女人的!”
张通判眼光一闪,似乎看到了曙光。他握住马三阳的竖起的手指,笑着说:“马大人,我们找女人来搜女人,不就成了?”
马三阳不悦地点点头,“屋里有两个女人。”他冷冷丢下这句话。
张通判安排素月客栈的胖老板娘来搜查陆志中与虚洁的身体。张通判又亲自搜了马三阳与麒麟和小严肃的身。并没有收获......
马三阳背着手,昂起头,“张大人,你若是查出什么,我自然随你处置。但你这样无中生有的跑来搜屋子搜身的。本官作为即刻上任的监察御史,是否有这个权利追究你的责任啊?”
这从五品江南道监察御史,虽然管不着他福建的六品通判。但是,也好歹高他半级官衔。要追究一名通判的毛病,马三阳还是可以报告都察院,要他们福建的监察御史去查办的!
当然了,马三阳追不追究责任还是次要的。最要紧的是,他张通判又多得罪了一位同僚......
张通判无话可说,只能依旧摆着来时的架子,“呃......打扰马大人了。估计是报信的人搞错了。可能是隔壁戏园有人偷食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