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先生你怎么又醒了?”
陆志中担忧,“三阳乖乖躺好!”
马三阳艰难起身,说:“快离开这里。我刚刚疏忽了,苏畅的人还会再来,快离开。”
四人匆忙收拾东西,从靠近秦淮河岸的侧门出去,借了一艘小木船,追着月亮在秦淮河上飘荡。
马三阳前脚刚走,苏畅后脚便进了素月客栈。
老板娘刚修好的门板又被官差踩踏在脚底板下。
苏畅穿着一身便装走进门来,他面目阴沉、眼光凶狠。
张通判小心翼翼引路,“苏大人,在这边,这边~”他一面往前走,一面唯唯诺诺地挥手引路。
张通判大力推开马三阳的房门,只见,烛台在餐桌上摇曳,窗户外透进来河对岸的亮光。只是,只是屋里面去半个人影也没有。
“人呢?”苏畅大喝。
“这,这,半个时辰前还在的啊!”张通判又说:“下官还让人守着客栈了,怎么会不见了的呢?”
苏畅抡起手掌,一个巴掌打翻了张通判,“没用的东西!半个时辰的时间,他早就跑了!”
张通判收敛起往常的暴脾气,挂着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颤抖着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他的主子,闽浙总督苏畅。看起来眉清目秀,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翩翩公子。其实,他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混世魔王。
苏畅看了看马三阳的屋子。餐桌上还散乱着未写结束的词句,地上有一块湿乎乎的棉布,被褥凌乱,地上掉了一双穿过的袜子。
他望着杂乱匆忙的现场,不禁气得牙痒痒。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原本可以彻底控制马三阳的,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苏畅的计划很简单。他想用马三阳的毒瘾来控制马三阳,只要马三阳能帮助他,他便可以为马三阳源源不断的五石散。但若是马三阳不听他的话,与他苏畅作对他便可以随时用五石散毒瘾的把柄,一招将马三阳打入地狱。
对于像马三阳这样的清高的人才——要挟,是最好的控制手段。可如此,错过了两次抓住马三阳的机会,要是马三阳真能狠下心戒掉五石散,那么,苏畅的算盘,都将化为泡影!
“来人!”苏畅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大声命令,“张通判办事不力,拉下重打三十大板!”
“是!”
张通判眼里泪光闪闪,“多谢苏大人手下留情!”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要是换了平时,哪里是这么轻的刑罚啊!看来,出门在外,苏畅还是很需要他张通判的!张通判窃喜不已。
“慢着!”苏畅忽然改变主意,“打完后,剁了张大人的,左手手掌!”
“是!”
张通判一声惊呼,直接昏倒在地。
苏畅望向窗外。夜风袭来,皱起秦淮河水,映出星星点点的红色灯笼,整个儿变成了闪闪红光的红河水。
马三阳坐在船舱里,靠在陆志中的怀中,整个人瑟瑟发抖,焦躁不安,似乎是在做噩梦。
麒麟负责撑船,小严肃与虚洁在整理散乱的行李。
虚洁回头望着客栈外的巷子,“先生说得没错,又来了一拨官差。幸好先生及时醒来,不然被抓住毒瘾发作,这事情就麻烦了!”
“先生真的太牛了!”小严肃惊喜地感慨。
陆志中问:“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麒麟说:“在先生清醒前,我们就先别上岸了。”
陆志中点点头,“三阳的症状已经缓解了很多。可能只是有些身体不适。我看他对于五石散的瘾头似乎已经不太大了!”
陆志中刚提到“五石散”三个字,马三阳眯起的眼睛立即张大,眼神里充满贪婪的亮光,“五石散?你有五石散?是真的吗?快给我,快给我!给~我~”
马三阳先生呢喃,后来是越吼越大声......“快给我~给我~”他声嘶力竭地大喊。
陆志中发觉这秦淮河非常窄小,如果马三阳这样喊下去,还不得一条河的人都知道了他在船上?!
虚洁连忙去包袱里找干净的麻布,想要堵住他的嘴。她刚找出一块......陆志中提手就是一拳,重重凿在马三阳的后脑上......马三阳“扑通”倒在船舱里!
“呵!没麻绳有些麻烦,还不如打晕他!”陆志中解释。
虚洁用力点头。
清晨,两江总督府里。
苏畅头戴吉服冠,身穿蓝色吉服单衣,端坐在公堂之上。
公堂之下,一群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跪满一地。
苏畅一拍惊堂木,跪地百姓皆为之一颤。苏畅厉声说:“江苏全省,抓获剪辫疑犯三十四名,都给本官如实交代,如有不交代者,大刑伺候。还有,从今日起,官府接受民间举报,凡是举报成功立案者,一律赏白银三十两!”
公堂的围观百姓也是一愣,似乎都想起些什么。
高晋立即从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