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的绿衣守卫说:“是蔡长老有话带给非爷。”
“你说。”
“蔡长老说,您的下属陈兴,背叛非爷您,背叛八卦教。蔡长老已经替非爷,清理门户了!”
陈奋两眼一黑,跌坐在地上。
绿衣守卫愣了一下,说:“蔡长老还说:望非爷,谨慎用人!”
徐成非扶住陈奋的肩膀,对绿衣守卫说:“你回去告诉蔡思明,我收到了他的选择!”
绿衣守卫一走,陈奋便跪地磕头,“非爷我把蔡思明杀了!我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陈奋俯在地上,浑身不断抽搐。
徐成非面目阴沉,良久之后才说:“阿奋,你想报仇?”
“是!”他声嘶力竭地大吼。
“好!”徐成非蹲在陈奋面前,双手扶住陈奋的肩膀,“你若是想要为阿兴报仇,便想尽一切办法,杀了陆志中!”
陈奋皱起的五官一松,“这?是为什么?”
徐成非站起来,低沉着嗓子解释:“有些时候,要敌人死,还不如要敌人痛不欲生!”
陈奋大喝,“非爷,我要杀了蔡思明!我要杀蔡思明!”
徐成非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还不明白!蔡思明这是在警告我们,若是我们再敢动陆志中一下,他便要杀光我们人。那么你想想,在蔡思明心目中,究竟是自己的性命,还是陆志中的性命?!”
陈奋五官紧皱,“陆志中!”他浑身腾起杀意。
徐成非满意地点点头,“只有杀了陆志中,你的大仇才算真正的报了!到了那个时候,你若再想杀蔡思明,我一定帮你!”
陈奋用力将头颅砸在地上,使劲磕了三个响头。
徐成非平静地看着日出。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全数跃过地平线,天空越来越明亮。
对于徐成非来说,陈兴与陈奋跟着自己快十年了,三人之间的感情自然不用多说。当然了,这是指陈兴陈奋对徐成非的感情,而并非徐成非对双胞胎兄弟的感情。
陈兴陈奋这对双胞胎,成天为徐成非跑腿做事,看起来,似乎是徐成非离不开他们。其实,徐成非是个内心格外强大的人,他根本不需要依赖这对兄弟。但是,这对兄弟却很需要依赖他。在徐成非身边做事,努力地跟上徐成非的节奏和思想,便是这对兄弟唯一的乐趣了。
如今,即便陈兴是为徐成非而献出生命的,但陈奋却这样去想。也许他是不能这样去想。一旦他这么去想问题的根本了,他连活着的唯一乐趣都可能失去。
徐成非心里和明镜似得,他既不会为陈兴的死感到惭愧,也不会有太多悲哀。他非爷要的,除了权利和财富,还有就是——为无聊人生找些乐子!
徐成非对陈奋说:“起来吧!想杀陆志中,可没这么简单,我们还须从长计议!”
“是!”陈奋在悲痛中,也非常听话地起身。
五月下旬,江宁府。
马三阳出任江南道监察御史后,在江宁城里有了自己的府邸“御史衙门”。
御史衙门为三进的院子,前堂为审案的公堂,两侧分别是卷宗房和衙役值班房。穿过中庭后,便是书房和会客堂。再往后经过小花园,还有一些厢房和厨房。是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府邸。
住进来的第一天,御史衙门的门槛都要被人踩扁了......
不管是江宁府的地方官吏,还是两江总督署的旧识,或是按察使司曾经的同僚、布政使司的一些官吏。总之,马三阳第一次知道,一个江宁府,竟会有如此繁多的官员......
小严肃是最高兴的那个。
他这一整天都在四处游走撒泼。一会人理理房间,一会儿扫扫院子,一会儿摸摸公堂的桌案惊堂木......他一整天都没有闲着,却一整天都没干出什么名堂。
马三阳是最不高兴的那个。
首先是,他要僵着笑脸应付来来往往的大小官吏,这是他最不擅长的。上门便是客,他是逃都无处可逃的。
还有一个就是,他并不想做这个监察御史。虽然可以查案子是个高兴的事情,但做个从五品大官了,有许多比查案更为繁重的工作要做。比如,上任第一件事便是,稽查江南道所属各府院每年所用钱粮数目,按旧管、新收、开除、实在等项造册进呈。
“头疼!”马三阳望着面前的账目和府院收缴上来清单......
陆志中深深叹口气,“这官越大,事儿越多!看来你需要一个得力助手!”
马三阳一愣,忽然惊叹,“好主意,你倒是提醒我了!”
在整个应付客人的一天中,马三阳的脑子里不断筛选着见过的级别较低的官员。夜里吃饭时,忽然,他一拍手,“有个人最合适!”
“是谁?”陆志中问。
马三阳笑道,“王贤勤!”
“王知事?!”众人齐声念叨。
长着八字胡的王知事,名为王贤勤,山东茺州人,三十有二,做正八品安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