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晋找了话题后，顺势说：“前些日子，我把梦河关在房间里，不给她出门。”

“这事儿三阳也听说了。”马三阳回答。

高晋忽然向后退一步，给马三阳深深鞠躬，“马先生，我一直以为，你要对付我是你的过失。其实不然，若是我自己不去做些卑劣的事情，马先生是不可能要对付我的。我明明了解先生，却又因为自私而歪曲了先生的用心。这是高晋的过错。在这里，高晋给先生道歉。”

马三阳大惊，连忙扶住高晋，“高大人于我有恩，你即便是要对付三阳，三阳也不会记恨高大人。高大人不必行如此大礼。”

二人忽然对视一笑，大有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下午的时候，马三阳走进了两江总督府，探视监狱里的苏畅。

监牢里闷热潮湿，但苏畅穿着干净的囚服，辫子也梳得整洁。他坐在木床板上，靠着墙壁发呆。

马三阳走进监牢，拱手说：“苏大人，别来无恙？”

苏畅看了他一眼，发呆。

马三阳走过去，坐在他的木床板上，双目直视侧面墙壁，“第一次遇到苏大人，三阳便觉得苏大人是座高不可攀的山峰。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在公堂上击败苏大人。想来，这还真是一个少年的傻气。后来苏大人多次想要与三阳交好，但三阳总是以不认同苏大人的行事作风为由，多番拒绝苏大人。其实，无非是三阳心存偏见，嫉妒苏大人。似乎一切比我高强的人，都应该先被我打败，然后才能好好做朋友。”

苏畅终于有了反应。他立直身，与马三阳并排坐，“所以，你现在是来与我做朋友的？”

“不是。”马三阳立即回答，“是来解开与苏大人的纠葛的。”

“纠葛？”苏畅念叨。

马三阳浅笑，“我的狭隘，曾经令苏大人伤心。三阳特来道歉。但苏大人的狭隘，却伤了江宁百姓的心，苏大人该为此付出一些代价的。”

苏畅冷笑一声，“我下了一盘天大的棋局，你猜怎么着？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个下棋人，我自己，才是真正的棋子。身在棋局而不自知。”

“官场如棋局，人生亦是如此。人人都想成为下棋人，不然，其实人人都是那一枚枚棋子，命运才是真正的下棋人。”马三阳回应。

“难道，我该讨好命运，祈求命运？”苏畅问。

马三阳顿了顿，“我想，我会与命运抗争到底！”

苏畅惊异地望着他，似乎发现了马三阳从未展露过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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