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的三角眼一闪,“本官是山东的按察史,吴嗣爵。√”
马三阳连忙行礼,“原来是按察史吴大人,下官失敬了。”
吴嗣爵笑得灿烂,“马大人在我们按察使司里,可是非常有名的啊!您前几个月作为一名小小的按察使司经历,竟然彻查了安徽的省的半数妖术案,并且剿灭了安徽省八卦教和白莲教。马大人就好像是一把金漆的扫把,所到之处,那是一尘不染啊!”
马三阳正要表达感谢时,突然冒出一个脸颊有一块刀疤的男人。
他操着浓重的北方口音,吼着大嗓门说:“哈,马大人,欢迎你来到我们济南!”
马三阳第一次来到真正意义上的北方,望着眼前纯正的北方糙汉子,他莫名觉得紧张而激动。
尹嘉铨过来介绍,“这位是山东巡抚,富尼汉大人!”
富尼汉叉着腰说,“虽然马大人在南方时候,破了很多妖术案。但是有一点非常可惜,你都没有抓到几个真正的剪辫妖人。可本官不同,本官两个月来,抓获了近十名剪辫头目,将山东的妖术案彻底控制住了!吴按察史,您说是不是啊?!”
吴嗣爵忽然脸色一沉,“富尼汉大人,今日是尹大人与马大人来到济南的高兴日子,案子的事情就别提了!”
富尼汉恶狠狠白了吴嗣爵一眼,“那诸位大人晾在大街上干啥啊?跟我进府吧!”
马三阳察觉了二人之间的不合,但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马车停在了牌坊里的一处院子里。众人跟着富尼汉,一行巡抚衙门。
富尼汉对马三阳有些不屑一顾,但对尹嘉铨却特别上心。
“尹大人你可以知道?您的表舅是我的表兄弟,也就是说,咱们是表舅甥的关系啊!”富尼汉说。
吴嗣爵开始拆台,“富尼汉大人不会是瞎编的吧?尹大人是汉人,你是满人,这亲戚是怎么搞成的?”吴嗣爵一摊手~
富尼汉颇为嫌弃地一跺脚,“以前满汉是没通婚的,后来不是偶尔会有一些嘛?”
尹嘉铨说:“我的表舅虽然是汉人,但确实有一门满人亲戚,既然富尼汉大人人脉广了解的清楚,我们八成是真的亲戚了!”
“那肯定!”富尼汉点头。
很快,一行人进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厅堂。
只见墙上一副狮虎水墨图,底下摆了一排的彩色瓷器瓶罐,桌椅全是鲜亮的红木家具,地上铺了绣了牡丹图案的羊毛地毯……
马三阳发觉这个北方糙汉子还是个较为张扬的人物……
尹嘉铨感慨,“南方人秀气,连宅院家具都喜欢精致内敛的小玩意儿。但像富尼汉大人这样的北方汉子,就比较喜爱直观富丽的东西了。从您这厅堂的装饰便能看出。”
这正是马三阳想说的。
而这时,一旁的吴嗣爵忍不住说:“也不是北方人都是富尼汉大人这种德性!我看尹大人也是北方人,但穿着打扮,还有举止谈吐,都较为优雅。”
话语刚落,一位衙役来报,“大人,剪辫妖人张穹招认了!”
“太好了!”富尼汉大拍桌子。
一下子,他的心情非常之好,对不顺眼的吴嗣爵也和气了很多。
于是,糙汉子富尼汉兴冲冲地将“剪辫妖人”张穹的案子,当作聊天的谈资,一五一十地,将具体案子说了出来。
张穹是个厨子,眼肿嘴歪,肥胖,而且总是不洗头、洗澡,浑身散发这一股馊饭菜的酸臭味。颇被街坊邻居嫌弃。
发生剪辫案的那天夜里,他抱着一个木盆子走在路上,被巡逻捕役瞬间抓住,还在他的身上搜到了一把锋利的剪刀。
“他一开始不肯承认,还说什么要去洗澡?谁不知道他不洗澡的?而且,他洗澡带把剪刀是闹哪样?这种狡猾的贼人,就该让他吃点苦头。这不?吃了苦头才知道认罪!哼哈!”
富尼汉得意地翘起二郎腿。
众人都没有接腔。
这时,他忽然想起什么,“本官去杀杀他威风,几位大人先坐着休息一下!”
富尼汉快步跑出门。
他前脚刚走,吴嗣爵不顾形象地大声“呸”了一口……
吴嗣爵眼白直翻,“这种人都能当上巡抚,真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了!”
马三阳吃了一惊,“吴大人,此话怎讲?”
尹嘉铨也忍不住,“吴大人是否用词过重了?”
吴嗣爵大声说:“哼!我不怕得罪他。他朝上有靠山,老子也有!我不怕他。”
他拍一下大腿,气愤说:“那个张穹,只不过带了把剪刀在身上,离那个剪辫案现场,差了一个时辰的路,远得一塌糊涂。而且啊,谁剪完辫子还带把剪刀在路上瞎晃悠?你们说说,那富尼汉不是蠢猪是什么?”
马三阳疑惑,“既然案件还疑点颇多,为何吴大人不一起查案?您可是按察史大人啊!”
“他专权,他的案子,我碰都碰不上。还有,上个月他在妖术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