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映照着天空与大地都是通红一片。
马朝柱与乾隆,便隔着通红的河水和河水上的红色雾气,遥遥相望。
“你假死这么多年,莫不是要躲着朕?”乾隆问马朝柱。
马朝柱无奈地说,“不是故意要躲着你,而是作为你曾经的手下败将,不死,逃脱不掉啊!”马朝柱环顾前方,“马三阳在哪里?”
乾隆立即回答,“在行宫里。你放心,我不会杀他的!”
马朝柱点点头,“也是,要杀你早就杀了!”
话音刚落,马朝柱领着随从小灿,腾升而起,脚尖轻点河面,立即飞跃了宽阔的长河,稳稳落在乾隆面前。
皇羽营的高手立即持刀戒备。
此时此刻,逆贼马朝柱与大清乾隆皇帝之间,只隔了六尺的距离。这距离是三十五年后从未有过的。
乾隆忽然觉得面前的男人是既熟悉又陌生的,“你与朕的缘分可都在河边啊!当初的江宁秦淮河边,如今又是这保定拒马河,真当是与水结缘了。”
“遇水即化,我与你的这些缘分,怕是早已在河水里化为乌有了!”马朝柱背着手,笑眯眯地说。
乾隆眼神一敛,“怎么?你想一碰面就打?”
“是皇帝你要与我打!”马朝柱浅笑说,“十七年前,你亲自设计杀我,十七年后会有什么分别吗?我马朝柱虽然命大,但也只有一条性命。十七年前你取不了的这条命,今日你不就是想拿马三阳来讨要吗?”
“你说得对!”乾隆往前走了两步,与走出皇羽营的保护圈。
乾隆盯住马朝柱深邃的眼睛,“朕老了,对年轻时候的际遇与旧人,是非常怀念与珍惜的。朕不想一见面就开打,朕还想与你处在平和的角度聊一聊。”乾隆叹息一声,“为什么你要谋反?为什么要与朕为敌?这些年来,朕一直想要问你这个问题。”
马朝柱高高昂起头,“我马朝柱没有故意与你为敌。我反对的是满人政权,白莲教要建立的是一个平等自由的国度。而你,大清皇帝吗?你永远做不到!”
乾隆歪嘴一笑,“你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假话!你用一生的时间,难道只是建立一个自由国度?为谁?为老百姓?”
乾隆的话令马朝柱一愣,他想起八月十五的夜晚,马三阳曾经与他说过的话。
马三阳曾经说过:‘你说这个世间没有人是真正善良纯洁的,这我承认!因为纯洁善良就和这一碟灯油一样,越年轻就会越多的。但如果人早早学会了倒光自己的油,那他将从倒光油的那天,彻底成为行尸走肉!’
马朝柱深吸一口气,对乾隆说:“我承认,越是掌握了权利,越是会在权利的漩涡中迷失了方向。我曾经以建立汉人自由国度为理想,但是,在驾驭他人的问题上,我走上了你的道路。”
“哈哈哈哈——”乾隆大笑不止。
“有何可笑?”马朝柱疑惑。
乾隆看了看四周,“朕的江山,确实美丽。对于人来说,都充满了致命的魅惑力。不过,马朝柱啊,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吗?你曾经的理想是什么?做一个伟大的英雄!我的野心很大,但你做的事情可就简单很多了!”
“什么意思?”马朝柱有些不爽地问。
“其实,对你来说,建不建立自由国度,或者建立个其他东西,都是无所谓的!你理想的根本并为百姓谋福利上!”乾隆耸耸肩,“你那看似雄伟的梦想,其实全都是自私的!你只是想要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想要比天下人都强大而已。汉人的自由国度?呵呵,你根本乎!”
马朝柱犹如五雷轰顶!
乾隆说,“朕与你的儿子聊过。他虽然还没看透你真正的用心,也有你一样的自以为是。不过,他至少不装不虚伪!你这个人,虽然曾经是单纯正义的少年,但你的本质就是虚荣虚伪!马朝柱,活了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是被你儿子教育了一番后,改过自新了?”乾隆不无嘲讽地说。
“是吗?”马朝柱紧锁眉头,陷入沉思。
他发觉,乾隆说得是有道理的。但他全不能全部同意,“或许人心真的是如此黑暗而不可能揣摩吧!不过,不论我的出发点是什么,但至少我在做一件有意义而光辉的事情。伟大不是自己说出来的,伟不伟大、值不值得这些事情,还是要后人来评说。”
“是!”乾隆点头,“人心确实黑暗。不管是你,还是天下黎明百姓。也许真的会有真善美之人。但是,大多数人的心里头,总有一个尘封的角落。里面藏污纳垢,里面的不忍猝读。不过,这些还真的是次要的,人活一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是最要紧的。至于后人评说?!那完全是状况在朕的手中!”乾隆捏紧了拳头,好像这样便可以永远掌控后人的所谓评说。
马朝柱注意到他的举动。
这时,乾隆笑着说:“虽然你搞的妖术案牵连颇广,甚至打算了用剪发辫来动摇大清政权。不过朕还是要感谢你。因为这个案子,朕看清楚了百姓之心,也因为这个案子,朕终于在这拒马河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