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过十六年......
敬亭山的春天,绿意盎然,富有生机。
一位女侠客装扮的女子喝着嗓子嚷,“我要来请讼师,你也来请松师。要请讼师就请吧!你干嘛非得跟我抢?怎么?抢来的东西特别香吗?”
她身后不远处,有位姿态万方的富家年轻夫人,她一面登山一面低声咒骂:“哼!简直无理取闹!”
侠女打扮的女子气呼呼地又大喝:“有意见就当着我的面骂,暗地里骂人算什么本事?”
“想当面骂是吗?来啊!”富人家的丫鬟便替自家主子出头,与那女侠客妆扮的年轻姑娘大吵起来......
这时,一位高瘦的年轻小伙子从山顶上往外探脑袋,“嗨!吵架回家吵去!”他大喊。
女侠客匆忙往上跑,两步并作一步,三级台阶并作一级,飞快地跑到山顶的茅屋前。
“这位小哥问,这里是陆大讼师的家吗?”女侠客拱手问。
高瘦的小伙子眼睛通红,还有有点眯眯眼,他揉了揉眼睛,“是啊!”
“请您传达一下,范天乐求见陆大讼师。”她说。
这时,身后的富家夫人也登上了山顶,丫鬟张口就说:“这位小哥,你去通传一下,就说高氏大小姐特来拜访。”
高瘦的小伙子努力睁开眼睛,“讼师现在正忙呢!谁都不会见的!你们要是愿意等的话,就在门口等着好了!”
说完,高瘦的小伙子快步走开了。
他快步跑进一个二楼的书房里,蹲坐在砚台旁,磨墨。
“小吉,外头怎么了?”正在低头画画的陆讼师问。
“没什么,就是两个妇人想要见讼师,然后在门口时候吵了起来。”小吉回答。
陆讼师眉头一皱,“妇人?!”他放下手上的画笔,抬起头来。
只见,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可以看穿人心一般,透着神秘与杀伤力。陆讼师看起来有些年纪了。他虽然没有蓄胡子,但仍旧能从他的眉眼中发觉了有些上了年纪的皱纹。
他埋怨小吉,“想必是案子要紧,不然怎么会劳驾妇人前来求助!你记住,以后若是妇人来求助,你便早些通知我。”
小吉无奈地回答:“讼师,一天有多少人来拜访啊!我哪里能一一分辨出,对付是有困难还是来交朋友的啊!”
陆讼师一面走下楼梯一面吩咐:“小吉,把客人带去会客厅,热茶煮好!”
“哦!”小吉从另一个楼梯快跑下楼。
他跑到大门口时,便见到那两个女人正一言不发地互相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他尴尬地挠头,“几位客人,里面请吧!”
女侠客立即愉快地喊:“太好了!”
小吉带着她们穿过一个小花园,来到独立的一个茅草亭中。茅草亭的中央有一个长方形的茶桌,还配了五把椅子。
小吉从一个缸子里舀了一勺水,倒进茶桌旁的铜壶里,然后点燃了木柴,开始烧热水。
“不好意思!让几位久等了!在下陆三。”一位穿着青灰色长衫的男子快步走进会客厅。
叫范天乐的侠女,还有高氏的大小姐都看呆了!
眼前这位儒雅而年轻的男人,竟然是名满天下的大讼师陆三!
侠女范天乐坐在陆三对面,她好奇地问“你真是陆三?你几岁了?”
“我是陆三,几岁我都忘了,大概是快四十了吧!”陆三一面用镊子夹出茶叶,一面回答。
高氏小姐作揖自我介绍:“陆讼师,家父便是封疆大臣高晋高总督......”
陆三不小心把镊子弄掉了。他赶忙捡起来,那热水冲洗了一下。
他低着头问:“高总督神通广大,怎么还需要高大小姐亲自来找小的?”
范天乐一拍桌子:“现在案子是巡按大人在办理的,他们两江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管得这么宽啊!”
“哼!”高大小姐气呼呼地说:“我夫家在宣城惹上了官司,所以想请陆大讼师为我夫家洗脱罪名!”
高大小姐......
陆三想起来了,他第一次到江宁府的两江总督部院时,梦河夫人便拉着才两三岁的姝儿,要让他做姝儿的先生!
陆三抬眼仔细看了看长大了的姝儿。姝儿已经嫁人了!啊!时间过得可真快!
没错,陆三便是过去的马三阳。如今,早已没有了马三阳这个名字。天下人都管他叫陆三!
这时,范天乐有猛地拍桌子,“你们冤枉什么?十杨街的铺子,可都是街坊的血汗换来的,怎么到头来,就是侵害了你们陈家的财产了?”
“原来是财产纠纷!不好意思,我陆三不接财产纠纷的案子!”陆三耐心地泡茶。他还是很客气地给她们一人倒了一杯茶。”
范天乐很不爽快地骂:“你现在帮人都还要分门别类了?就算是财产的纠纷,那财产也是穷苦老百姓的血汗钱啊!”
陆三笑笑,“别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