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服男子微微抬手,示意身边的护卫不要噤声。
本想再多说些什么,却是看到锦服男子这般,也只能悻悻的住嘴,只是看向床榻之上的人时,眼里含露着杀意。
床榻上的人此时眉睫轻颤,似乎有醒来的意思。
果然,床上的人儿微微的睁开眼眸,那一双星眸中有着一丁点的光亮,甚至有一点熟悉。
没错,她就是沧澜。
刚才的杀意虽然不重,但多多少少也是个警告。
沧澜能够感受到,身边的锦服男子绝非等闲之辈。
眼眸低敛,一脸的悲恸,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实际上她心里正在盘算自己该如何是好。
昨夜,装作入睡之后,等到东方傲天不备,她便是给他下了一点点安眠的香料。
沧澜知道,无论如何东方傲天都不会让自己冒这个险。
而自己要是想要做出这件事,那就只能偷偷进行。
东方傲天的睡眠浅。但是他对她却是没有防备心,这也是她如此轻易给他下了睡眠香料的原因。
这一切确实是她假装出来的,但是遇上锦服男子实在是在意料之外。
昏迷神马的就更不用说了。
她急着赶路,从夜间到现在整整十来个小时都没歇息,就连停步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浪费。
居然就这般中暑了。
“姑娘,你没事了吧?”锦服男子的语气中有些担忧,但是隐隐约约的试探也是在其中。
换做别的女子可能不知道,只是聪明如沧澜,怎可不知?
看来这个男子身份不简单。
沧澜的心里已然有了主意,她微微颔首:“奴家多谢公子搭救,耽误公子的时间实在抱歉。”
说到这里时,沧澜掀起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褥,而后准备下床,却是眼前一片眩晕。
忍不住的伸出手来扶住了床榻的位置,对锦服男子伸出的援助之手视而不见。
锦服男子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有些尴尬,“姑娘身体还未完全痊愈,暂时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良久过后,沧澜觉得自己的身子好了许多,微微摇头,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多谢公子关心,奴家还有急事。”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沧澜一脸的惊恐,“我,我的包袱呢,我的包袱呢!”
她四下查探,锦服男子身边的护卫很是不乐意的把她的包袱递了上来。
手忙脚乱的拆开自己的包袱,看到里面完好的骨灰盅时,她缓缓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其实她已经看出来,骨灰盅被换过了,却是装作毫不自知。
因为骨灰盅的大小和外形并没有变化,可是沧澜终究还是心细之人,还是能看出一点点的不对劲。
联合事情一想,便是能想明白过来。
越发的确定锦服男子不是平常人,毕竟没有一个平常人能够在这种战争的时候,以如此快的速度找到一个如此神似的骨灰盅。
她微微福身,眼眸低敛:“多谢公子搭救,来日若有机会,必答谢。”
说完之后,沧澜便是不顾锦服男子和大夫的劝阻,直接的莲步离开客房。
这倒是合了护卫的心意,连忙的开口说道:“公子爷,那咱们还是速速离开吧。”
锦服男子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出了客房,消失在客栈。
在外面的沧澜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看着自己包袱里的东西,微微的扯唇。
包袱里的骨灰盅并未作假,而里面确确实实是骨灰。
不过这里面的骨灰并非像她所说的那般,是她爹的骨灰。
就姓叶那个老家伙,真的死了也不关她的事情呢。
本来在路上的时候也没多太平,遇上了几个小土匪抢劫一个小少妇。
等她救下来人的时候,小少妇只剩一口气了,未了的心愿就是她手包袱重的骨灰盅了。
有了另一重身份,想要潜进敌营还是简单一些。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没有硝烟的战争,要开始了!
转身往她需要的方向而去,头依旧眩晕得厉害,只是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而另一边,凤朝的军营中却是另外一种情景。
东方傲天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脸色深沉,那俊美拧得紧紧的,舒展不开。
而他的面前,则是坐着云亭等各路将军。
今天一早起来,竟是发现自己中了沧澜的计。
心里说不恼怒是假的,恼怒的对象却不是沧澜,而是他自己。
他早应该猜到以沧澜的性格,事情根本就容不得他拒绝。
如果自己首先答应,和她商量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她若执意前去,就算他陪不了她,让一竹跟着前去也好。
可是现在……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他现在只能尽快的把战争结束,那样沧澜的处境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