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玉壶素冠青窑
东玉壶的西北角,依山一座青窑厂,厂门悬挂已经斑驳的匾额,龙飞凤舞“素冠”两字。素冠青窑是玉家祖先从族地迁至于此,素冠青窑出产的青瓷是搭配白毫银针最绝佳的器皿。喝什么茶配什么茶具,浑然天成,品茶之极乐!妙玉喝茶就是极致。
茶中美人的白毫银针,银装束裹,取玉溪泉的水,配于温润的素冠青瓷,焚香品茗:杯中——银丝满盏;喉深——阳雪沁心;耳畔——空山鸟鸣;心怀——兰之猗猗。人生之妙,不外乎以此,何羡仙人琼浆!
玉景瑄,玉家景字辈的唯一女儿,在家族中排行十四,也是玉家的一块美玉,芳龄已过而立,因未嫁,依旧如玉般温婉,似茶般清远。玉松柏看着玉景瑄的背影,眼前浮现十年前渡口玉景瑄送别自己的情景,小姑姑活得还是那么脱尘。
“姑姑!”玉松柏轻声的唤着。
玉景瑄太过于专注刚刚出炉的青釉莲花瓶,因为数月的研制,一炉又一炉的期盼,只见她起身来到一堆瓷砾旁,把手中的青釉莲花瓶砸碎在瓷砾中,玉松柏来不及阻止:“姑姑!”
此时玉景瑄才恍然身后的人,转身:“小松!”上前拥抱着玉松柏,“欢迎回家!”
玉松柏抱着玉景瑄,玉景瑄的发间一股银针茶香,“姑姑还是那么好闻!”玉景瑄一直都是用银针茶洗头,从小就如此,所以身上有股特有的茶香。
玉松柏看着那如丘的瓷砾,“姑姑还是那么的力求完美!”
玉景瑄笑了笑:“回家,我该休息了!”她散下发髻,一头黑丝如瀑布,“小松,陪我喝两盅!”
玉景瑄不善饮酒,却偶尔会小酌,玉松柏一直很奇怪爱茶的小姑姑,为什么会喜欢独酌。
“好!”
“梅菜扣肉!”玉景瑄笑着说。
“人间极美!”
“可惜的是,不是芩妈亲手下厨的!”
“回来之前,我吃了,芩妈亲手!”
“你诱惑我!你看,你父亲是与多专制!”……
姑侄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远离素冠青窑。
玉家庄园缨湖玉壶楼
玉家庄园是玉壶镇的中心,整个庄园鸟瞰如花萼,花萼的正中心就是玉壶楼,如一月下美人屹立在缨湖之上。缨湖之水,并不来源于玉溪河,因为它原本就是泉眼,湖水温热,冒着烟雾,玉壶楼在云烟之中,彷如仙境,要到达玉壶楼,必须泛舟,湖水很深,若要游过还是可以到达,但是此行为是被禁止的,缨湖之水是圣洁之水,怎能玷污!原本玉壶楼就是个禁地,非特定的日子,是不能进入。
“叮叮当当……”此时从玉壶楼里传来一些敲打声音,依稀看见一些人影在玉壶楼的正厅。
辛晓停步注目着,隐约看见一副——棺椁,一副还未完成的棺椁,“玉家有丧事吗?”她疑惑着。
玉松柏也看见了玉壶楼大厅的那副棺椁,看着那未完成的棺椁,朱红的漆如血般扩张,他不自觉的往后退着,惊慌中才发现还有一人,一女子也在看着那棺椁。
辛晓被声音惊扰,转头看着,四目相对……
“辛先生!”玉府一丫环叫着,“太爷说先生一定是迷路了,原来真如太爷说的!呀!”那丫环这才看见一旁的玉松柏,“十一少爷!”毕恭毕敬。
“太爷旧疾犯了吗?”玉松柏想着自己刚回来见太公的时候,就觉着他气色不好。
“是的,所以请了辛先生来瞧瞧!”丫环解释说。
正说着,玉壶楼的第二层,左侧的一扇窗开了,辛晓和玉松柏同时看去,只见一妇人,一身黑衣,脖子上挂着菩提佛珠,玉松柏一眼就认出,那是他的四婶娘,也是她的姨母——羽四奶奶鲁羽沁,和翎二奶奶鲁翎汐正是亲姐妹。羽四奶奶想是也看见了对岸的玉松柏,微微的招了招手,玉松柏也伸手回应。
“先生!”丫环叫着。
辛晓反应过来,转身跟着丫环离去。
政和县码头
终于等到了墟市,赵大树必须得离开,可是丢失的故人之物,该如何?如果错过这次的墟市,下回就会错过时日了,先走看看情况如何,再做下步的计划。
码头上船只拥挤,运货载人,水泄不通。赵大树打听着去往玉壶镇的船支,意外的是前往玉壶镇的船上,人却零零星星。他向船家打听,才知道,因为现在是采摘之季,都忙着采摘新茶。赵大树打量着船上的人,看见一眼熟的。那天因为是晚上,没看仔细,也许是白天的原因,也许是换了套装束的原因,总之有些不同。此人有些清瘦,个头很高,蓝色长衫,身姿挺拔,胡子整理过,不似那晚颓废,不过眉头紧锁。身后跟着一位短衫,身材稍胖,样貌敦厚,一脸福态。赵大树并没有上前招呼,只是自己找了个角落。看着两岸青翠的山,眼前浮现出八宿邦达的雪山……
西藏八宿邦达
赵大树钦点着活下来的人,把能找到的死者掩埋。姜爷缓过来了,清理着马帮的货物,带着那些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