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飞天寺”那三个颜色有些脱落的字，我和老楼走进了这座古旧的小庙。飞天寺不大，整个感觉是镶嵌在飞天崖的凹槽里，建筑的颜色都很斑驳，但是走进佛堂，佛堂里的飞天壁画，让我很惊艳，它的颜色却保留着艳丽。

“这好像是没画多久！”我仔细的看着那些飞天，飞天几乎已经成了敦煌莫高窟的名片，它在洞窟创建同时出现，从十六国开始，历经十个朝代，历时千余年，直到元代末期，随着敦煌石窟的建而消逝。它的鼎盛时期是在唐朝，在唐朝以前，飞天还保留着印度和西域的风貌，到了唐初它就完全中原化了，而我眼前看见的这些飞天,飘曳的衣裙，飞卷的舞带，仿佛回到了那芙蓉花簇拥的朝代，回到了边陲之城数万画师在洞窟中描绘着他们心中的佛国。

“615案件中的飞天，像是这里飞天的延伸！”老楼看着这些他研究了很多年的美丽图案。

“可这里距离敦煌莫高窟很远，为什么会有这些壁画呢？”我不是学究，“是临摹的。”

老楼把我带到了另一个佛堂，这里同样画的也是飞天，我没有去过敦煌，莫高窟的壁画是在画册上看到的，在这个佛堂的壁画，脱落的痕迹很严重，肉体已变黑，面容不清，但整体形象清晰，身材修长，姿态轻盈，人体比例准确，线描流畅有力，色彩艳丽丰富，“这个看上去年代久远！”

“你说的没错，前面的那个确实是后人临摹的，而这里的是从建寺时就有。”老楼解释的说。

“那飞天寺有多少年了？”我问。

“据章下村的村民说，是先有寺后有村，章下村已经有三百年的历史了。”

“那就是说飞天寺至少有三百年的历史，甚至更长！”我寻找着碑文，也许有建庙时留下的记事碑。

“你在找什么？建庙的碑文吗？”老楼问。

我点了点头，“碑文上也许有记载！”

“没有！”老楼说。

“考古学家就没发现吗？”我问，我听到了脚步声，转身看见一个年世已高的老僧人,“大师！”

老楼听见我叫大师，连忙转过身来，双手合十：“大师！”

“施主，还在寻找答案？”大师问老楼。老楼点了点头，“三十年的尘埃已经回归泥土了，施主何必再执着尘埃的出处呢？”大师说。

“佛语有云：‘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老楼说，“大师，三十年前的因，可能在扩散，如果不寻找它的出处……”

听到老楼的这句话，我想起了615案件中我所看见的飞天，大师没有回答，自己转身走出了佛堂，披着夕阳往古寺的最高处而去。

回来的路上，老楼一直沉默着，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里30年前曾经发生了什么，和春生、和飞天寺、和615案件有关！会是怎样的一段往事呢?老楼在这个故事里还是在故事外？

老楼住在了部队的招待所里，和以前的领导战友叙旧。我住在了姨妈家，吃过晚饭和姨妈一家人聊着家常。

“姨，您听过章春生这个名字吗？”我问。

在一旁看电视的姨父说：“章下村的章春生！”

我点了点头，“姨父您知道？”对了姨父是637部队的，“知道是吗？”

“章春生？”姨妈说，“春生是吗？”

“姨妈您也认识？”我有些喜悦。

姨父起身来到挂在厅前墙壁上的大相框前，姨妈也上前，戴上老花镜在相框里寻找着，我上前看着那些黑白发黄的旧照片，姨妈指着一张小合照，指了指那个最边上扎着辫子的女子说：“她就是春生！”

我踮起脚尽最大的努力看清那个女子，因为太小了，不过从那个身影上能够感觉到是个美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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