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老楼给我的地址，看着眼前有些不起眼的心理诊所，老楼说是专家，我心里一凉。韩五一倒是很新奇的查看着四周，被那些不知是野生的还是家生的植物给吸引。

“哇，这也是仙人掌吗？怎么那么像莲花！”她正在研究着眼前的那盆植物。

“五一，我们——还是——”我指了指大门。

韩五一转过头仔细地看了看诊所的牌子：“心之源心理诊所！不是这吗？”

“我给你找一个更专业的专家！”我连忙解释说。

韩五一却推开了诊所的门，自顾自地走了进去。我只好搔着头在心理咒骂着老楼。

可是没想到进去以后却是别有洞天，并不是那种奢华之风，却是极简约的纯朴。看上去倒是像个很有格调的茶吧。一些很天然的木头家具，被绿色的植物充斥着，仿若回归了陶渊明描绘的桃花源！我想起了小桃，如若把小桃店里的那些陶和瓷摆放于这个空间更是点睛之笔。

“你好！”一个优雅的女士出现在我们面前，一丝不乱的盘发，纤尘不染的衣着，我猛吞口水，以我的目测，她一定和那些从医人士一样有洁癖。所以我拘谨起来。韩五一已经躺在了屋中那把舒服的躺椅上。

“我叫舒飏！”她自我介绍，“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茶？咖啡？还是果汁？”一边问。

“水！”我和韩五一异口同声的说。

她笑了笑，给我们各倒了一杯水，我喝了一口，不凉不热，恰到好处。她是个一丝不苟的人，从外形上看，皮肤光泽度不错，眼角在微笑时有细纹，脖子上只有在靠近的时候才能看见细纹，双手洁白，有些精瘦不是很饱满，年龄应该在四十岁上下。

“你是心理医生？”韩五一问。

舒飏点了点头。

“你是一开始就学这个的，还是半路出家的？”韩五一问。

“半路出家的！”苏飏很坦然的回答。

“这行好赚钱吗？”韩五一继续问。

我咳嗽了一下被水给呛的，我对韩五一瞪了瞪眼睛，她装着看不见。

“我最近总是在梦中看见一些很——”韩五一想挑一个精切的词来形容，“奇怪！”她只能用这个词。

“怎么说？”舒飏说。

“身后被人追，无边无际的沙漠，驼铃，石窟，大唐的太极宫，”韩五一闭上眼睛，她摸着自己的胸口，“还有莫名的心痛！”

“为什么心痛？”舒飏问。

韩五一摸着胸口，呼吸变得急速起来，闭着的眼睛在战粟：“因为——因为她——不见了！”

我马上打开我的录影笔，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躺椅上的人。

“她去哪了？”舒飏问。

韩五一摇头摇头。

“你在哪？”

“我在哪？我在哪？我在朱雀大街，大兴善寺！”韩五一说。

“西安！”我脱口而出，舒飏示意我不要出声。

“长安！”韩五一继续说。

“来拜佛的人多吗？”舒飏问。

“很多很多，今天是四月初八，浴佛节！”韩五一说。

“为什么会在那？”舒飏问。

“一月在天，影涵众水；一佛出世，各坐一华。白毫舒而三界明，甘露洒而四生润……”韩五一如僧人念经一般的念诵着这几句，双手合十在胸口。

我仿佛看见了那庄严的大佛事，佛经萦绕在耳畔，檀香倾入心脾，我与那些远道而来的信徒们虔诚的膜拜着，目睹着释迦摩尼像沐浴着香汤。

“自皈依佛，当愿众生，体解大道，发无上心。自皈依法，当愿众生，深入经藏，智慧如海。自皈依僧，当愿众生，统理大众，一切无碍。”浴佛法会功德圆满，引磬声起，大众齐唱：“浴佛功德殊胜行，无边胜福皆回向……”韩五一继续念着我们完全听不懂的经文，只是越来越漫不经心，好像她在等着谁？

“她来了吗？”舒飏问。

韩五一摇了摇头。

“也许她有事情，来不了了！”舒飏说，“不过，你该回来了！浴佛节结束了，你回到了朱雀大街，离开了长安，回到了四合院，回到了心之源心理诊所。”

韩五一在舒飏的引导下，情绪舒缓了过来，在宁静的音乐中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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