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楼死死的盯着枫树庭院里的动静,老楼说:“有情况!你待在原地!”说完也嗖的一声往枫树庭院而去。老楼进入枫树庭院的时候,只看见一个瘦弱的人躺在地上,余立泉不见了踪影。他上前探了探那人的鼻息,有些微弱。好像在喃喃自语。为了能听清楚他说什么,老楼把自己的耳朵贴到他的嘴巴,含含糊糊的听见:“师傅——有一个——儿子!他——有一个——儿子!”
老楼愣在那里,如木雕般。
“这不是陈梵吗?”我等了一会儿,见老楼也没回来,就自己上来了,走近才依稀认出了迷糊的那个人。
这个时候,一个影子闪了进来,是大鱼。
“他被人注射了SP-117!”大鱼说。
“吐真剂!”老楼反应过来,“看见是谁吗?”
“身手很敏捷,穿着越野制服,带着头套,看不清楚!”
“就一个人吗?”我追问。
“不止!”大鱼,“是陈梵吗?”
“咱们的推测是对的!”老楼说,“他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师傅有一个儿子!’”
“章春生的儿子!”我脱口而出,突然意识到什么,紧张的看着老楼,大鱼也是如此。
这回儿老楼没有发脾气,“陈梵身体很弱,咱们得赶紧找到出路离开这里!”
“我看是因为药剂还没过,等过了,稍微清醒些,问问,他肯定知道出去的路。”
我来到陈梵的身边,问:“你师傅是谁?叫什么名字?”
“师傅——师傅叫——”
老楼和大鱼也立马靠了上来。
“叫——一言!一言!”陈梵含含糊糊的说。
“一言?!”我不确定是不是我说的这两个字。
“法名!”老楼说。
“出家人!”大鱼也嘀咕一句。
“你师傅儿子叫什么?”我继续问。
“师傅儿子——儿子,不知道!”陈梵说,说完晕过去了。
大鱼连忙探了探他鼻息:“还有气息!有水吗?”
我从背包中拿出了我的水壶,还有一些,递给了大鱼,老楼扶起陈梵的头,大鱼把水往他口中灌,他断断续续的喝了些,然后气息平稳的昏睡过去。
我们把陈梵安置好,才得出空来看看这个枫树庭院,说它是个庭院,不如说是个寺庙。小而精巧,古朴雅致,构造唐风,以塌为席,看干净程度,应该是陈梵打扫过。因为刚才都太冲忙了,现在才发现大门上有块匾额,龙飞凤舞三个字——一言庭!
“直心!”老楼说出了一个名字。
“长得像章春生的那位师傅?!”我说。
“一言的儿子?”大鱼说。
“直心大师是不死人的儿子!”我有些震惊,“可是,我看他也没和咱们有什么不一样啊?”
“不死人的儿子不一定也是不死人!”大鱼说,“父亲不正常,不代表儿子就不正常;父亲正常也不代表儿子正常!”
“你说绕口令吗?”我瞟了一眼大鱼。
“直心是不是正常,用眼睛是看不出来的!”老楼说。
“陈梵一定知道不死人长什么样!”我兴奋的说。
“章春生的死,说不定他也知道些!”大鱼说。
老楼却沉默了。
这几日我们仨也疲惫到了极点,在寺庙中找到了些应该是陈梵储备的食物,饱餐了一顿,然后分派了时间,轮流站岗提防被人偷袭,也照看陈梵,就这样歇息了一夜。
屋檐上的风铃在晨风中响着,十分的悦耳!伴随着鸟鸣,还有那些萌宠们的惊扰,我很早就醒了。无神论者的我,看见了屹立的佛,虔诚的拜了拜,因为那煦和的微笑,让人解了尘世的纷扰。我游走在寺中,体会着建造者的心,一席一灯一佛一言,不多不少,一切都是刚刚好。
看着这寺院,一言是个清心寡欲之人!和章春生的爱人,直心大师的父亲好像都没法重叠!甚至和飞天画师都没法重合!怎么会有这么极端的人!出世的大师;为情所困的画师;热情的爱人;牵挂的父亲。这像是四个不同的人,怎么也没法重叠在一个人身上!
“他得有多精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的大鱼说,“活着,对于他来说也许是无尽的折磨!”
我惊讶的转过头看着余立泉,打趣的说:“这口气,感觉你俩认识似的!”
“说不定,真见过!”大鱼说,“在我们走过的人群中。”
“他现在会以什么样子出现在人群中呢?”我若有所思,“他不会老,不会死,就像电影中的吸血鬼们一样!他有大把的时间,用来累积财富,他一定很富有!”
“游戏人间!为了证明自己就是普通人!”大鱼说。
“你好像很懂他!”我说。
“物以类聚!”大鱼说。
我听到这句话,上下打量着他,笑着说:“很贴切!”
大鱼脸上露出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