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占泰见费英东拉着军队上了山,也没闲着,立刻也拉着军队上了另一座山头。于是,他们双山就各据山头开始对峙。由于当时他们对峙之所地处乌碣岩,因此这场三千对一万的战争,又被称为乌碣岩大战!
那时候的乌拉,经过布占泰十余年的励精图治,已是今非昔比。乌拉的军力,有了很大的提高。他们军队不断扩容,军械精良,甲胄、戈剑、战马极其精健,是从前曾未所见的。而他们的进退合战之状,也颇有纪律,并非昔年杂胡之比。可以说,从硬件上来看,布占泰的确具备了同努尔哈赤一争高下的条件。
再说此时,扬古利已经抽身回到了蜚悠城,他把这个消息一告诉大伙儿,大家就立刻组织兵力,准备前往乌碣岩突围。当时,建州军所有的兵力加起来,算上蜚悠城的军民,也不过三千出头,与乌拉相拼,颇有一种破釜沉舟、壮士断腕之感。
建州男儿一向血性,头可抛但战场不能丢。此番出战,费英东和褚英、代善他们,颇有一种视死如归的自觉,他们已经做好了带头战死沙场的准备。在他们的感染下,建州军上下,一种悲壮之气渐渐弥漫开来,所有的将士们,都决意要殊死相拼,誓要与乌拉死战到底!
就在这样一个惊心动魄的时刻,舒尔哈齐又跑出来作妖了。在营帐中商量计策时,他故意带着他的部下们跳出来唱反调、扰乱军心,说:“敌众我寡,乌拉兵精壮,去了也是送死,倒不如直接抛下蜚悠城不管,跑路算了。”
他这个提议,本来就是不盼着建州好,因此才一出口,就立刻遭到了众人的一致反对。于是,他又生一计,提出自己的女儿在布占泰的手里,因此不想破坏与姻亲的友好关系。说着,他就带着自己属下的五百人退到了一边,同时把两位能征善战的部将常书与纳齐布也带走了。
费英东看他这样一副事不关己、冷漠自私的模样,心中不由怒从中来,于是不顾地位身份的差距,拍案而起,对着舒尔哈齐怒斥道:“大战在即,您明知力量悬殊,竟然还要选择袖手旁观,置同胞骨血于危难而不顾,这是道义吗?这种时刻,就算明知是赴死,也应当奋勇向前,这样才是建州男儿的本色,难道不是吗?”
费英东声若洪钟,说得义正辞严。然而舒尔哈齐却不为所动,依旧固执己见。面对这种局面,褚英和代善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却也恨得牙痒痒。于是,最终费英东带领着褚英、代善咬牙迎战,将舒尔哈齐抛到了一边!
三月的图们江畔,春寒料峭,寒风夹杂着零星的雪珠,卷起沙地上的枯草。两军阵前,一切都显得那样肃杀苍凉。
大军到来之前,扬古利带着一百人马,已经先行返回扈尔汉设在山上的营帐之中。两人见面之后,交换了意见,于是决定再主力部队到来之前,先作前锋,会一会乌拉,探探他们的实力。
说干就干,扬古利立刻点了两百人马,准备上阵迎敌。出发前,他鼓励众人说:“我们平时在家中时常说,男子汉大丈夫,宁可战死沙场,也好过老死在家中。现在,大敌当前,正是我们建州男儿实现价值的时候!难道不是吗?”战士们听后,士气大振,于是持矛突阵,拼劲了全力,在阵前杀了不少乌拉士兵,乌拉因此有所后撤,退到了江对岸,两军开始相持,乌拉军心由此受到了一定的动摇。
随后,建州的大军到了。费英东与贝勒们研究过战术后,决定由褚英与代善各率兵五百,分两翼夹击,而后费英东指挥主力两千人发起总攻,将乌拉军围而歼之。
当时,风雪乍起,天气之间迷茫一片。只听褚英一声怒空,率兵快马冲入敌阵,驰突厮杀起来。他作战素来勇猛,此时更应背水一战而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一时间杀得乌拉血肉横飞,大刀所及之处,砍杀如同破竹一般,气势如虹。
再看代善,也是勇猛无比。他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乌拉的主将博克多。于是心生一计,飞马上前,三两下功夫就擒住了他!紧接着,就毫不迟疑地把刀一横,飞速砍下了博克多的头颅,高举在手上冲着人群大喊:“乌拉主将博克多头颅在此,尔等谁敢造次?”
乌拉兵一听主将已死,顿时军心大乱,惶惶不知所措,战斗力大幅下降。反观建州军,则精神抖擞,军心大振。费英东见时机已经成熟,便率领两千精兵杀入阵中,将乌拉兵整个包围起来!他们骁勇冲杀,锐不可当,从正午时分一直砍杀到夕阳西下,愈战愈勇、愈战愈烈。最终,乌拉军将死兵败,建州军凭着三千兵力,奋勇出击,死里求生,杀出了一条血路,追奔逐北,得胜而还。
战争的最后,乌拉兵丢马匹、弃器械,一败涂地,血流成河。乌拉兵的尸体高高地堆在图们江边,染红了图们江的江水,映红了那天傍晚的天空。据战后统计,此战中,建州兵共斩杀了乌拉主将博克多贝勒以下三千余级,俘获马匹五千,盔甲三千,取得重大军事胜利。
以三千对一万,建州在乌碣岩大战的胜利,靠得不是什么兵强马壮,也不是什么精兵强将,而是一种精神,一种视死如归,协同奋击的精神!这场战争,是建州军心理上的胜利,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