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过后,警卫营的牢房。
赛娜被锁在牢房里,两个漆黑沉重的锁链从房顶垂了下来,紧紧锁住了赛娜的纤弱的手,将她吊起,赤裸的足尖费力地踮着地面,支撑着身体全部的重量。在这样的状态下,赛娜没有机会和力气去做其他的动作。
锁链由于重力的原因深深扣进了赛娜的手腕里面,周围还残留着鲜红的血痕。蓝色和白色为基调的短衣已经破开了十几处,鲜血正从伤口中缓缓渗出,银白色的长发也染上了片片血污。
负责审问她的人在这里从白天一直和她耗到了午夜,始终没能从她嘴里问出有用的消息,留下这些伤痕后就离开了。
之前战斗中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又一次裂开了。疼痛让她在一次次几近昏厥的时候又再次清醒过来。
疼痛让赛娜知道自己还活着,她已经不想活着了,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死在这间牢房里。这是她和这个黑暗世界最后的倔强。
面前紧锁的牢门忽然打开,一个年轻俊俏的女子手握散发幽蓝灯光的提灯走了进来。淡紫色头发轻轻的扎成一个马尾垂在身后,凹凸有致的,穿着一件淡紫色的上衣和一条深色的短裙,两旁悬挂着两柄闪着电光的短剑。
赛娜费力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又把头低了下去。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紫发女子轻轻抚摸着赛娜憔悴的面庞,心疼地说道。
“哼……”赛娜轻轻地哼了一声,不知是在咳,还是在表达对她的轻蔑。
“我叫卡塔通博·茉拉凯波,”女子自我介绍道,“如果是暗刃的话,可能不知道我这个真名字,你们应该是叫我……”
“紫电。”赛娜淡淡地说道。
“没错,就是这个。”卡塔通博说道,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短剑,“你应该看到我的魂刃了吧。”
“帝国的守护者,”赛娜轻声地说,“惩戒之雷。”
“看来你们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
赛娜又把头垂了下去,没有再搭理她。身体的疼痛让她美丽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她不想让别人,尤其是自己的敌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利用平民来要挟人,”卡塔通博摇了摇头,说道,“也只有绪内克斯这样的偏执狂才能做出来了。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拿被国家保护的人民做筹码,这样不是反倒让敌人们成他们的守护者了吗?”
赛娜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冷笑,好像是在嘲讽卡塔通博的言论。
“保护?你们什么时候保护过那些普通人?除了剥削和压迫,你们还为他们做过什么?你们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守护者?”
卡塔通博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抚摸着赛娜的头发,就像是在宠爱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有些东西要比单纯的人命更,那就是这个国家的秩序。只有维护住这个国家现有的秩序,才能保证人都能活下去。”
“活下去?就是让那些平民没有尊严地活在这个世界的最底层,只能抬头看着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衣食无忧、纵情享乐吗?就是让那些被掠夺来的外族人像奴隶一样没日没夜地操劳,最后累死、饿死吗?这就是你们要守护的该死的秩序?”
“这些我们当然都知道。可是,虽然帝国迎来了从没未有过的繁荣和强大,但也面临着和土地匮乏的危机。现在正是称霸整个阿斯加大陆的最佳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统治者们正在殚精竭虑地规划着这场战争。他们的计划和眼光要比我们长远得多,现在的秩序就是这场战争而作的必要准备。如果不那能维持这个秩序,我们就无法征调出足够的力量应对东线和西线的战斗。也就无法为国家和他的人民赢得足够的生存。”
赛娜抬起头,额上的鲜血流进了她的眼睛里,碧蓝的眼睛也跟着泛起血丝,喉咙上的血管激动地上下起伏着。
“长远的目光是什么,那不过是你们的贪婪罢了。我只看到了这些统治者连眼下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好。饥饿、贫穷、犯罪……还是有那么多人在受苦,而你们却默许那些黑帮来平民区。除了征调他们去和其他国家交战,你们早就把他们抛弃了。你们的战争也不过是要满足自己的欲望,去杀戮你们眼中的外族人,掠夺他们珍贵的东西,根本不是别人。你们所谓的保护就是压迫,就是在欺骗自己自己以为是在恪尽职守。实际上你们根本什么都没做!你们这些人只想满足自己的贪婪,就像寄生虫一样,没有付出过东西,却享受着这个国家全部的财富。你们配不上守护者这个称谓,那些统治者也不配统治这个国家。”
“你给我住嘴!你们这些人又懂什么!”
卡塔通博被赛娜的话激怒了,她一把扼住了赛娜的脖子,恶狠狠地瞪着赛娜。愤怒让她的手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赛娜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卡塔通博的手像钳子一样死死锁住了她的喉咙,但赛娜仍旧是一副不肯屈服的表情。她瞪大了双眼,目光坚定地看着卡塔通博。
“我们,我们人都是在你们这个该死的秩序的压迫下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