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佑看着眼前的野兽,散发着不自然的红色的瞳孔因兴奋而变得紧缩,他又举起了刀,双手紧紧攥住刀柄,像个武士一样摆好了战斗的架势。
“估计当年这把刀的老师傅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它会被用来宰杀牲畜吧?”狄佑的嘴角又露出了他那习惯性的嘲讽的微笑。
罗摩路斯听到了狄佑的自言自语——狄佑故意说得很大声,很明显就是让罗摩路斯听到的。他轻声地低吼着,健壮的四肢伏在地上,露出锋利的指爪,将腰高高弓起——那是野兽才有的战斗姿态。
“不过在这之前,不知火已经沾上了不少和家畜差不多的贱民的血了,”狄佑那轻蔑的笑越发放肆了,“所以这次就算是真的沾上了牲畜的血,也不会不习惯吧。宝贝。”
最后这一句好像不是说给罗摩路斯听的。但是罗摩路斯已经被彻底激怒了,他发出一声几乎要刺穿在场人耳膜的狼嚎,高高跃起,直接向狄佑扑了过去。
狄佑微微收敛了笑容,散漫的目光忽然爆发出极强的专注力。
金属的刀刃和骨质的利爪不断地撞击在一起,迸发出一串接着一串的火花。
十几个身披铁甲重盔的士兵手握着长戟,将泸洺围在中央。四周的围观者还在其他士兵的指挥下,“慌慌张张”地“撤退”着,并没有人出手相助。
“无论发生什么事,除了我们几个,人都不要动手。”在出发前,泸洺曾很认真地对罗摩路斯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我知道那些人的可怕,普通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贸然动手只徒增累赘。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话,我也不想让你们动手。”
“放心吧,”罗摩路斯语气沉重,但是言语之间的自信从未减弱半分,“我也不希望我的兄弟们去送死的。”
“人只要伪装成平民,掩护我们的踪迹就可以,”在行动之前,罗摩路斯很严肃地对跟随而来的下属们命令道,“不论发生事情,都不允许和他们交战!打架的事情交给我们几个。”
泸洺半低着头,默默数着地上的人影。
“一、二、三……”
“总共有十四个人。”泸洺一边想着,一边将缠绕在脖子上的黑色围巾拉了上来,将自己的脸彻底遮住。
他抬起头——处刑台上,一个紫发女子半跪在台上,不敢挪动,一个醒目的红色光点一动不动地停在她的额头上。旁边还有一个裹在黑色长袍里的男人,死死守护着处刑台中央的十字木架。
他又看向眼前的这些重甲士兵们,眼中的凶光裹挟着彻骨的杀气,周围的士兵在一瞬间都被震住了。
一个看似是领头的士兵挥了挥手,十几把长戟站一阵战吼声中向泸洺的胸口刺去。
泸洺原地蓄力,一下子腾空跃起,十几把长戟刺了个空。泸洺刚刚好落在了交错的长戟上,他飞快地摇动着手中的轻剑,猛地一剑向前方划了过去,一个士兵的喉咙忽然涌出了鲜血,手中的长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本人也当即咽了气。
众人已经,纷纷向后撤去,泸洺又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他摇动着手腕,轻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剑圈。忽然他握紧了剑柄,倒提着冲了上去,前面的几个士兵挺起长戟迎了上来。泸洺格开最近的一把长戟,顺势一剑滑过那个士兵的腰部,血“哗”地流了出来,士兵一下子没了力气,倒在了地上。
但是那舞动的轻剑还没有停下来,强大的力道接着又把下一把长戟的木柄砍成两段,泸洺用另一只手在半空中接住了长戟的顶端,反手将它插进了另一侧的一个士兵的胸口,那人的盔甲连同心脏一下子被全部刺穿了。同时泸洺的剑又顺着之前那个士兵肩甲之间的缝隙划过,将他的肩膀砍透了一半,鲜血像喷泉一样从伤口涌了出来。
轻剑在泸洺的手中宛若一只攥在画家手中的画笔,正在以血为墨,勾勒山水。
面前又有一个士兵,泸洺收回轻剑,径直向他的胸口直接刺去。但是那盔甲实在是太硬了,轻剑的剑刃“乒乒乓乓”地折断了好几节,终于还是刺穿了他厚重的胸甲,泸洺将剩下的剑身狠狠地插进了士兵的胸口,一直没到只有剑柄露在外面。
泸洺的手中已经没有武器了,这让他身后的其他士兵又多了几丝莫名的勇气,他们又向前冲了过来。泸洺已经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一个瞬步闪到了身后的士兵中间,一条胳膊一下子搂住旁边士兵的脑袋,泸洺手臂上的血管微微隆起,只听那个可怜的士兵脖子之间传出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
接过那个士兵手中的长戟,泸洺又和剩下不到十个士兵对峙起来。
“真是没用!”处刑台上,忽然传来了一个威严而又冷峻的男声。
“弗雷少主!”泰培的声音在一瞬间变得有些恭敬得不自然了。
弗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处刑台上,面色阴冷地俯视着乱成一团的中央广场。
“三个守护者来监管处刑,居然还弄成了这个样子。”
“弗雷少主,”卡塔通博低声说道,“这里的平民太多,不能轻易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