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在国内没几天,做完好事可以走。可因为我认识你,得被萧然迁怒了。萧然没法拿我怎么样,却可以对付杨巡。这种人,杨巡惹不起。”
梁思申嘀咕:“我不要回去了,今天这都什么事儿啊。”
宋运辉不置可否,但一时有些不舍得放下电话,就找话说道:“今天早上的局面,大约谁都不会料到,会不会给你的工作减分?”
“没关系,不会以一次成败论英雄。我已经在新拟一份备忘,希望大老板会谈的时候增加游说内容。我也会提醒他们看到一点,因为观念落后,这里还是一片未深度开垦的处女地,我们有许多机会,但我们有许多导向性工作需要做。mr.宋,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直觉不看好与东海厂的项目了,对不起。”
“不,我还有信心。”宋运辉明显听出梁思申情绪低落,原因可想而知,“别气馁,我国的改革开放还处于探索阶段,新生事物出现一波三折很正常。我支持你的新拟报告,这才是积极态度。你做得对,你一直做得很好。”
“谢谢。可mr.宋,你怎么办?你的老板会不会降罪到你头上?可没人鼓励你呢。”
“放心,再多的曲折也经历了,这点事情不在话下,而且作为成年人,必须能够自我消化情绪。”
其实宋运辉已经轻松好多了,没想到在梁思申面前能说那么多,而且获得共鸣,有些事情只要说出来,不知能消气几许。他今天最郁闷的是老徐的态度。老徐本应是最积极支持他引资的人,最早就是老徐提出对外引资,但在了解早上会议的情况后,老徐忽然沉默了,找不到人了,在老徐办公室的留言至今未获得回复,这是前所未有的现象。宋运辉猜测,在有些人左一个原则右一个卖国的帽子下面,老徐是不是回避了。
可说曹操,曹操就到,老徐一个电话打进他的房间。老徐一听接电话的是宋运辉,就急躁地道:“我为你们的事一直跑到现在,你说你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你让支持你的人无法说话。”
宋运辉错愕于老徐的态度,心说这种错误还算低级?只听老徐继续道:“有人举报到几个关键人物那里,说你与外方女成员有暧昧关系,为此闹到离婚,因此你与外方的合作动机可疑。这简直是让你们白天的争议雪上加霜。我不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明天设法灭火,否则连争辩机会都没有。”
宋运辉目瞪口呆,脑袋“嗡嗡”作响。他跟老徐做了解释,但是老徐因了解他的人品而相信他,别人呢?宋运辉心说难怪他提出离婚后程家一直隐忍不发,他们在等候这个机会啊。现在他面前只有两条路,想继续项目?那么用与程开颜婚姻和美来洗刷告发。他若想离婚,那就坐实告发。谁让他确实与梁思申认识呢。程父是料定他与梁思申没关联,又更料定他爱事业胜过一切,推定他肯定会不惜代价坚持项目,才会出此下策。程父大概也很清楚,他若真因此与程开颜重修旧好,以后就没脸再提离婚。宋运辉无法不感叹,姜是老的辣,程父打蛇打七寸,落点一分不差。
宋运辉不由想到上一次遭程父设计,那次是他的婚姻。即使他以前还会有所怀疑,怀疑寻建祥的推论可能只是巧合,现在则是无丝毫怀疑。程父赤手空拳坐到总厂位置,当然有其独到一套。那么,他宋运辉今天依然屈服?
不!骄傲,令宋运辉断然拒绝屈服。当然,他也清楚,这与当前项目面临绝境有关。程父千算万算却没办法算到,东海厂的项目在被告发之前已经遇到极大阻力。他刚才安慰梁思申,可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因为卖国的帽子太大,想翻转局面没那么容易,他选择暂时放弃项目。他会向有关人物解释,但他不强求认可。清者自清,未来让事实说话。
而他对程家的认知,彻底降落到低点,这就是那么庸俗的一家、市侩的一家,对程开颜则是由厌恶转向鄙夷。
梁思申接了宋运辉的劝告电话后,心中异常愤慨。想到曾经在萧然手底下九死一生的杨巡,也不知杨巡半年前如何生受,那萧然可以如此对付国有大厂市一机,对付区区杨巡只有更易如反掌,可怜的个体户杨巡。
想到这儿,梁思申心想,她可别给脆弱的个体户杨巡惹祸,人家已经够不容易,即使生命力如此顽强,可怎敌恶意报复。她虽然心中百般不愿,可还是打起笑容,下楼与萧然把酒说一声误会。不得已,她也不得不摆摆梁家家谱,也听萧然不断地把两人的关系从远方绕过来,原来爷爷辈那儿还有些不近不远的交情。梁思申心说这个萧然别的脑筋不知道,这方面的记忆力可真强啊,估计出去办事,这等爷爷叔叔伯伯地喊过去,无往不利。梁思申数字记忆一流,可萧然的关系网络却搞得她头昏脑涨。
两人就像拿扑克牌比大小似的亮了半天牌,萧然自知颇有不敌,言语中殷勤许多。梁思申被家谱搞得昏头昏脑之际,忽然听到萧然也打算去上海发展,在上海买了别墅,别墅跟她在同一个区,因为他认识李力,梁思申顿时把李力也鄙视了。但说话时候,她反而笑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