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申一路在想,该怎么与mr.宋见面才不尴尬,可一到见面,却两只眼睛早关切地扫描过去,将mr.宋的脸色精神扫描个遍。因此很自然就将一只粉红色双肩书包交给宋运辉,微笑道:“这个礼物送晚了。mr.宋,看上去气色很好。”
“谢谢你惦记着。”宋运辉含笑看着这回穿得不张扬,但当然还是有别于国内女孩穿着的梁思申,“来这儿也不说跟我打声招呼,行程再忙,一个电话不行吗?”
梁思申耸耸肩:“对不起。mr.宋太伟岸,有时候不敢打扰。”
宋运辉请梁思申坐下,笑道:“是不是又遇上普通话好的华裔了?发音好了许多。”
“嘻,什么变化都逃不过mr.宋法眼。是的,现在手下有个北京男孩,我学他的贫,真有意思。对了,看来这回来一遭都没法跟瞌睡虫杨巡面谈,我对账单有几个疑问,不知道问mr.宋可不可以。”嘴上问着,手上早把写着问题的纸片递给宋运辉。
宋运辉一看满纸描花似的中文夹漂亮的英文,一笑,心说杨巡怎么答这些问题,但他嘴里问一句:“你现在的工作可以常回国?”
“是啊,洋鬼子派我回来做高干子弟。其实我不愿搞特权的,可我又喜欢我的工作,很矛盾,先做着吧。起码收入很好看。我想回头寻找一个单纯点的职位,我不喜欢接触太多丑陋。”
宋运辉一时无言,这样的话,他若干年前也愤然想过,可如今却变得迎合。他只能劝导:“酱缸也需要有人稀释,你行事只要坚持原则,不同流合污就行。比如说你的工作,我相信最高级的投资需要把握经济脉搏,而经济则是离不开政治的,你要是人为地为了避开自己高干子弟的特权而放弃上进,我觉得有些矫情。你既然无可避免地已经站在比别人更高的高度,我建议你顺势而为,用你的努力一方面更提升自己,一方面报效社会,这是比回避更积极的态度。你好好考虑我的话,不要意气用事。”
“我也这么告诉自己,可有时心里有疙瘩。”
宋运辉一笑:“我也算进入地区性特权阶层,深有体会,慢慢来,有个适应过程。来,解答你的问题,有些具体的还是需要杨巡解释。先这条……”
陶医生斜睨看过来,见这一对郎才女貌,旁人看着都已赏心悦目,而看两人又似是商量讨论着什么,态度认真而美丽,实事求是地说,这个女孩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人。看人家女孩子多年轻,眼睛多纯净,想来思想也很阳光,笑容更是灿烂,这样的女孩谁不喜欢?陶医生又是一笑,转开脸去。
梁思申的几个问题,在宋运辉眼里都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无非是国情不同。梁思申问完就告辞,她还有账目待看。宋运辉好生依恋,真有些后悔快手解决问题。他送梁思申到走廊尽头,梁思申忽然道:“忘了说,书包里有一包西洋参,我让切好片了,还有复合维生素。”
“好,谢谢。”宋运辉答应的时候,脸上笑容一波一波地蔓延开来,满心喜欢。
梁思申愣了一下,忙也一笑,挥手下楼。第一次发现mr.宋的笑容很好看,不,应是耐嚼。她越往下走,笑容也越盛放。
带着笑意飞快赶回杨巡所在的办公大楼,下车时候有个中年妇女冲过来大声问:“喂,你是梁小姐吗?”
梁思申不知怎么回事,见来者不是很客气,她只应一声“是”,但没停留,大步径直走进大楼。她似乎听到那中年妇女与门卫大声吵闹什么。她临走时候掏了杨巡的钥匙串,回来自然是用钥匙开门。果然不出所料,杨巡还睡着,不过总算换了个姿势。
梁思申不去打扰,将刚才与宋运辉讨论后理清思路的问题去掉,重新誊写一遍问题。已经是吃饭时间,肚子虽然有些饿,可事情没做完,梁思申不想吃饭。
但做着做着,却觉得身边有异,转眼看去,却见杨巡睁开眼睛看她。见她看过来,杨巡嘶哑着嗓子道:“好啊,偷看我。”
“贼喊捉贼。”梁思申不由得笑,“我听见你不磨牙了,猜你肯定醒了,果然。”
杨巡讪讪地道:“谁磨牙?我睡相好得很。”
“宋老师打电话来,说你们老家有干部过来,他要你一起去吃饭。这儿有张单子你看看,都是你睡觉时候有人打电话找你,我给你做的秘书记录。”
杨巡一看纸上夹杂的中英文,索性闭上眼睛不看,耍赖似的依然躺着:“都不理,我还没睡醒。我陪你吃饭去吧,回头再来这儿,我睡觉你做事。知道你在我身边,我睡着可安心了。”
“嘁,你能知道我在才有鬼呢。我来的时候你那样……”梁思申就地取材搬来椅子做出杨巡的睡姿,一条手臂高高悬在半空,她腰肢柔软,高难度的诸如脸钻椅子底下的动作也模仿得十足,笑得已经躺在地上的杨巡差点满地打滚。“看见了吧,还说睡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