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申一个鬼脸:“我会耍赖。”
宋运辉不由得大笑,但也感慨:“你做事果断得令人吃惊,当初合作这么大的事,你也敢当天决定。不过建议你,以后做出开始决定的时候,再多想想。”
梁思申抗议:“我做开始的决定时候,已经想得很周全了,但是我认识有限,我对国情到底还是不了解。为此支付学费,我认。对于杨巡,我认为我仁至义尽,错不在我。”
宋运辉点头:“但你等下与杨巡谈话时候尽量不要这么理智,不如与你爸商量一下怎么谈,或许可以将理由放在你爸逼令退出上,给彼此都留个以后见面的余地。尽量不要扯上大寻这件事,大寻还在杨巡手下工作。”见梁思申点头答应,宋运辉继续道,“你回去心平气和接受拷问吧。我得去给我姐夫的现任妻子买些东西,呵呵,有事电话联系。”
梁思申等宋运辉出去关上车门,才长长松一口气,放松下来。局促空间里面对宋运辉,她异常不自在。如今答案已经从寻、杨合作中找到,她问心无愧了,她的猜测没错,那么她的行动必须紧跟着。
宋运辉走出小小车厢,却是满心依恋。他坐回自己的车子回味了一会儿,才回想刚才的谈话,让他如何能不帮梁思申?如此冰雪聪明一个人,如此能干果敢的一个人,如此家庭背景的一个人,即使生气,却依然不肯害人,这得有多大方的修养,他从给梁思申做辅导员起,便一直向往这等的教养,他很喜欢。但他也想到自己是否因为感情问题有意为难杨巡,这一想法才刚冒出脑袋,就被他自己否认。不,不可能,他今天公平得很。杨巡做假账而不事先告知的事,即使梁思申肯忍,梁父肯定不肯忍,杨巡的这种态度,与当年他与之谈寻建祥该得份额的时候大概是差不多的当仁不让,他能体会梁父心中的气愤。他因为种种原因可以退让一步,接受杨巡认为合理的分配,但是梁父呢?现在回想,宋运辉认为梁父都未必肯接受梁思申的方案。梁家,又是与他不一样的世家。看看萧然的张扬便知,梁家即便是涵养再好,有些事也未必能忍。不知道梁思申的耍赖能不能见效。杨巡不知道将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多大代价。
宋运辉思虑再三,决定不给杨巡电话通知。
陶医生有意无意地往窗外看着,见宋运辉走回自己车子后,却好一会儿都没开走,心说人家这是在沉醉呢。不由撇撇嘴,满心不快。可又想,又与她有何相干,她真是无聊得很。
梁思申回到宾馆,直奔爸爸房间,却到外公的客厅才找到爸妈。大伙儿都已经午睡完,坐一起聊天呢。梁父不愿在岳父面前指出女儿的不足,见梁思申回来,便起身道:“囡囡,爸爸带点东西给你,你来看看。”
外公当即不满地道:“带来的东西还没在上海拿出来吗?借口不能这么找。快点快点,我们还得去看另一处投资。”
梁父笑笑不予搭理,带着女儿走出套间,去他房间。门一关上,梁思申就道:“爸爸,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知道也得听我说完。”梁父打断女儿的话,找出他记录的几个疑点,掏出老花镜戴上,“杨巡凭证里有一张,写着劳保用品,九千多。我当即出去问了一下在工地工作的装修工人,他们说他们的劳保用品都是工程队自备。然后我又找出另外两张劳保用品的发票,一共加起来有两万九。这笔钱,去了哪儿?”
梁思申道:“杨巡今天跟我承认,他为了税务工商方面减少开支,做假账了。”
梁父紧追不舍:“这笔账发生在你上回查账之前,如果由你来看,你肯定看不出什么。那么你上回查账时候,杨巡跟你说明了吗?杨巡做这笔假账的时候,预先知会你了吗?还有没有其他假帐,他有跟你说过一次吗?如果我今天没来,杨巡会跟你说吗?”
梁思申老老实实地承认:“没有,都没有。”
梁父扔下手中的记录,不再讲其他可能的假报销,怒道:“杨巡十足道德败坏,跟那些街边摆摊坑蒙拐骗的个体户没什么两样。”
梁思申这时已经从宋运辉那儿求证回来,可以冷静地道:“是的,爸爸,我错了,但是事情可以挽回。”她对着生气的爸爸说出她转合资为借款的方案以及原因。
梁父严肃地道:“你这不是挽回,从目前经济发展来看,你这是更加便宜杨巡。爸爸知道你为什么做出这种便宜杨巡的方案,你一向同情个体户所受的不公平待遇,但是你的同情不能给予一个道德败坏的人。你要知道,之前,杨巡一直在欺骗你。他今天不能算是坦白,他今天是眼看瞒不住才说出来,你不能因为他自己说出来而给予从宽处理。杨巡看你软弱可欺,以后会挟持你的投资,从我们家逼取更多好处。到那时候,还如何收场?”
梁思申坚持道:“爸爸,杨巡有欺骗行为,但还不是十足道德败坏,这方面我相信我的判断准确。而且从他以前所作所为来看,他会做出合理回馈,只是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