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雷东宝便赶回家。他妈与韦春红依然和平共处,韦春红有的是办法把雷母的话当耳边风。雷母更不敢对梁思申出什么话,知道她这个小雷家太后的干部家属身份与梁思申比实在算不上什么。等儿子出现,她就走了,三不管。
梁思申并没快嘴将冯欣欣杀来的事告诉韦春红,反而是雷东宝进来就把已经送走冯欣欣的消息透露了,韦春红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一会儿,就收起脸色没事人一般。梁思申准备回市里吃饭,雷东宝道:“你别走,我还有话问你。你和小辉都说我以前对他姐没掏心窝子,你说,怎样才算掏心窝子了?”
梁思申没想到雷东宝那么直接,她想了想,才答:“我不清楚你说的掏心窝子的意思,请原谅我中文不好。但从你对待韦嫂的态度,你不是个尊重太太的人。我们有理由怀疑,我们也正要问你,你懂韦嫂的心吗?你以前又懂姐姐的心吗?今天很巧,让我见识到冯小姐,我看来看去,冯小姐与宋家人完全不一样,你说她像,难道你以前看到的只有姐姐的皮相,而没看到姐姐的性格、言行甚至内心?”
雷东宝被梁思申绕得烦了,索性摸出皮夹,展开来给梁思申看:“怎么不像?你看,你看。”韦春红心里感激梁思申帮她说话,但她旁观。
梁思申接了皮夹仔细看,心说果然是相像,但是她冷笑道:“我不明白,姐姐会有冯小姐那么势利的眼睛吗,姐姐的性子是会当众撒泼的吗,我虽然没见过姐姐,可我相信宋家人不是那样的。因此我可以说你,别看你跟姐姐结婚那么几年,冲你连一个人都会认错,我就可以认定你根本不懂姐姐的心,正因为如此,宋心痛姐姐。”
不用说同是女人的韦春红,即便是雷东宝这回也听得出梁思申说的是什么,宋运辉心痛姐姐什么?就是心痛姐姐嫁错人,心痛姐姐因此早逝。雷东宝气得一拳砸桌子上,怒道:“我跟他姐怎么样,你们懂个屁。你给我去问小辉,我到底对他怎么样,我以前对他到底怎么样,让他凭良心说,我有没有当他亲兄弟?”
韦春红见此连忙扯住雷东宝,按到位置上坐下,低声提醒他别吓到孕妇。雷东宝呼哧呼哧地别转脸去,免得再看见梁思申就管不住怒气,这女人简直指鹿为马。梁思申倒是不怕,但是愣了会儿,才又冷静地道:“宋一直拿你当兄弟,而且是好兄弟,他说起你的时候,通常非常骄傲,所以我虽没来过小雷家,可对小雷家的一草一木早已非常熟悉。可你呢,你指鹿为马把个轻浮女孩指为姐姐,你简直是往宋的眼睛里揉沙子。你却还可以为一句话暴跳如雷,难道宋就不可以生你的气?”
韦春红心说这个小姑娘别看一张脸那么嫩,可真能骂人,但也眼见雷东宝与梁思申水火不容了。雷东宝太独,不肯被人指责;梁思申太骄,容不得自己丈夫受委屈。还是她叹声气,站起身道:“妹子,你别说他了,他也不容易,他这是多少个地方烧香拜佛才求来个孩子。他对我好着呢,我不怨他。”
梁思申心里挺替韦春红感到无奈,可也没办法,难道要她煽动韦春红争取女权?可她还是忍不住替韦春红瞪雷东宝一眼,与韦春红挽手离开雷家,上去门口的出租车。雷东宝好歹看宋运辉面上背着手送到门口,看两人离去,心里极度郁闷,这一早上亲自踩三轮车都没挽回事态。而对韦春红,雷东宝更是负疚。这么几天下来,对冯欣欣的新鲜劲也过去了,当然已经知道冯欣欣不是宋运萍,他这会儿又惦记起韦春红的好来。可冯欣欣肚子里不是有个他的孩子吗,韦春红能理解的。
雷东宝又回铜厂,而项东也正等着他。项东一看到他进来,就掩上门,严肃地道:“书记,正要跟你说件事……”
“扇俩耳光的事吗?”
“是,但也不全是。首先,企业发展到现在,人员进出都应该规范控制,不能说进就进,而应该择优录取,尤其是不能安插亲戚朋友。你上面一开口子,别人也可以有样学样,对于铜厂未来职工素质的提高有影响,我对你前几天擅自安排三个亲戚进来铜厂持保留意见;其次,这是工厂,工厂有制度,不需要动手打人。”
雷东宝对于繁文缛节的反应,一向是简单的“操”,但当着项东,他捂住嘴忍了,还讪笑了:“我今天怎么净挨教训呢。行,第一条我答应你;第二条我做不到,也不想做到。你不知道,我们农村里,拳头比什么都管用。”
“可是制度,有制度在的,不能不把制度当回事。书记,企业是要做大的,企业做大了,靠你这儿一拳那儿一脚,你忙得过来吗?我们得趁企业还没做大,先把制度建立起来,让大家都遵守制度,以后旧人带新人,企业就容易管了。”
雷东宝嘴上从善如流:“好吧,我以后管着点手脚。”
项东知道今天的劝诫只能到此为止,但他还是要问:“书记,你介绍来的那三个亲戚全是没文化的,让做基础工,他们还不愿意,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不行的话,我开除他们行吗?再这么放着带坏别人。或者你教训他们?”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