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东道:“居安思危,我们扩大规模的工作也该紧锣密鼓抓起来了。”
雷东宝与项东一拍即合:“放心,等信用证一来,资金没问题。镇里我已经谈过,他们表态拿不出钱,今年什么审批都被卡住。哎,你说国家发展得好好的,干吗要调控,弄得我们日子那么不好过,银行贷款跟挤奶一样难,国家有什么好。我不明白,小辉还跟我说国家政策对头,再不那样,什么经济发展过热,经济出现泡沫。”
项东对这方面当然没法跟宋运辉一样有宏观认识,但他有他的观察:“书记,这就跟车子一样,我们国家现在好比一辆功能简陋的车子,可是车子现在却到了向下的斜坡,即使不踩油门,都自个儿跑得越来越快。如果国家不预先想到,一路踩着刹车控制车速,而是任着车子越开越快,等车子吃不消时候,就是散架车毁人亡了。我看到参考消息上有说,不能让中国经济硬着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国家刹车的时候嘛,我们总得受到点震动。”
“可国家得想个办法啊,别一会儿物价长得跟飞一样,大伙儿都冲去抢商店,一会儿又专门拿我们企业开刀,让我们日子不好过。你说这几年下来,都折腾几回啦?我看到大的就有三回了。踩刹车要讲点技术嘛,别踩得咣咣的。”
项东笑道:“国家也难,那么大个摊子,全国发展那么不平衡,按住这头翘起那头的。”
雷东宝一想,道:“对,我一个小雷家都事情那么多,呵呵,谁电话?我的……”
他取出包里的手机,他的包现在已经换成一张a4纸大小的扁平包,不再是以前那种长方体,韦春红说那种不流行了,拿出去让人笑,硬给他换下的。没想到一接通,那边传来的是冯欣欣父亲的哭腔:“书记,不好了,我们中午吃饭的时候一伙人冲进来把家砸得稀巴烂,我们一家都挨揍,欣欣的脸都被抓花了……”
“什么,谁?宝宝呢?报警没?”雷东宝大惊,想到襁褓里肉团一样的宝宝,一颗心都揪紧了,头猛地撞到车顶。
“他们没动宝宝一指头,是个泼妇带人来的,我们不知道这是谁,看门外是女的就开门,没想到那人这么狠,好像……好像是你前面一个老婆。书记,家里全烂了。”
雷东宝怔住,突着眼睛想好一会儿,才道:“不许报警。等家里,我让正明接你们去医院。”
雷东宝说什么都不会想到韦春红会采取行动,他还以为韦春红全听他的。雷东宝赶紧先给正明一个电话,让正明前去处理。他随即便拨打韦春红的手机,可是通了却没人接。他只好又打饭店的电话,也是通了没人接。他心说这时机选得真好啊,他正出差回来的时候出手,他现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只有憋车子里干着急。所有小雷家的人认韦春红是老板娘,她想知道他行踪,还不是小菜一碟?
雷东宝还在为打不通韦春红电话焦急上火,却有红伟电话打到项东手机上,要他接听。红伟在电话那头期期艾艾地问:“书记,听说韦嫂打到冯家去,那个……你原定买房子的事不变吧?”
“当然不变,啊,不要春红买了,我以后自己来。”
“书记,已经买了,今早韦嫂来,给我看存单,说你交她存的钱不到三个月取出来不合算,让我这儿先垫几天,不到半个月她就还我。还是我陪着她一起去银行拿钱,又开车护送她去房产公司交的钱。发票上写的是韦嫂名字,我还以为是你的意思。没问题吧?我看她存单里的钱,不正好是书记你去年的分红嘛。”
雷东宝再次怔住,没想到韦春红精密布局,这边掏了红伟公司的钱买房,那边挥师砸烂冯家,他都不知道韦春红还做了什么。“没问题?没问题你还会急着找我来?你赶紧去饭店,给我看住她,不许她再闯祸。”
雷东宝恨不得脚下生出风火轮。他压根没想到韦春红会给他来这一出,这几天他去吃饭,不是都还好好的?除了总是问他到底离不离婚。难道他本心不想离婚被她看出来她生气?可去年他提出离婚时候,她不是应该更生气,怎么就顺顺利利答应离婚呢?他越想越不明白,却清楚明白一点,韦春红问红伟暂借四十几万房款是有预谋的,而他元旦后交到韦春红手里的那笔钱估计她也扣下了。除非他与冯欣欣离婚,再与韦春红复婚,否则那些钱多半有去无回。
再过一会儿,正明的电话打进来,说冯欣欣挨打挨得最多,一张脸给划得怕是以后鬼见愁了。雷东宝这才想到冯欣欣,忙问伤势怎么样,但想到这张年轻而酷似宋运萍的脸给弄得没法看,他不寒而栗,心说韦春红倒是没趁他酒醉时候做了他命根子,饭店多的是趁手工具。
那边红伟赶紧丢下手头工作,赶去饭店找韦春红。他本想着韦春红未必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