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春红冷笑道:“老史,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和正明做的好事,怎么反来问我。”
红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春红姐,雷霆再也拖不起了,我们再不行动,雷霆死掉烂掉就在眼前。”
韦春红沉着地道:“只因为这个原因?”
红伟道:“还能因为什么?如果是想造反,我们不会那么曲折。不瞒你说,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包括请你春红姐劝书记,可都没用。你也知道书记的脾气,你说我们还能怎么做,等死还是行动起来?”
韦春红当然清楚雷东宝的脾气,只得叹一声气:“你们好自为之,消息总有一天传到东宝耳朵里。”
红伟却反将一军:“春红姐既然已经知道,要不请你告诉书记。”
韦春红道:“你们都已经架空他,你们还想怎么样对他?搞死他?还是他自觉退位?我看你们最后只有这两种选择。”
红伟虽然已经将事情做出,却还是被韦春红的话逼出一身冷汗:“我们没那意思,我们都是书记多年的手下。可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我们除了架空他,还能做什么?我们都是提着脑袋还得好好做事,我们又跟谁喊冤?”
“可是总有一天你们要冲突。”
红伟沉吟:“到那一天,我立即跑去找宋总说明原因。跟书记,我该讲的理都已经讲了。我看长痛不如短痛,春红姐还是替我们把情况跟书记说了吧,也好让书记有个准备,免得没准备的话当众出丑。”
春红哀叹:“东宝做了那么多年,为村里做了这么多事,就没一个人记挂他的好?就没一个人抵抗你们的架空?”
红伟道:“工资面前,爹亲娘恩也得搁一边放着。再说我们做的事不是阴谋,只要是正常人,谁都看得出我们对事不对人,我们为的是雷霆。我们没想逼书记退位,我们辛辛苦苦还得担心书记逼我们做出什么。所以,春红姐,拜托你了。”
韦春红根本就没话好说,默默将电话挂了,坐在沙发上忍不住垂下眼泪。那个浑球,到底是怎么了,要不要提醒这浑球?他毕竟是她的丈夫。她再不提醒,雷东宝更被人当笑话看待。她从红伟的话里已经听出,大家用架空,还供着雷东宝这尊神,并不是因为雷东宝还真是个神,而是因着遥远的那个宋运辉,为此,她真是替雷东宝彻底地悲哀。
她擦掉眼泪,打电话给雷东宝,她不要什么大公无私地为小雷家全体着想,她只要管住她老公。但是电话里传来雷东宝因上火而沙哑的声音的时候,她又是没原则地心软。而雷东宝一看显示中是家里的电话,就道:“找我干啥?”
韦春红收起悲切,道:“跟你谈件公事。”便将从小雷家媳妇们嘴里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雷东宝,她暂时隐下红伟的电话不说。但她说完,却发觉电话那端反常地安静,只传来明显的“呼哧呼哧”声。韦春红急了,道:“东宝,你吱声,告诉我你听着。”
雷东宝却没吱声,只瞪着眼发呆,什么?红伟正明背着他搞鬼收买人心?这不是推他上架火烤吗?他只觉得热血冲顶,好久说不出话来。这怎么可能?清楚过来的时候听韦春红在电话里喊他,他马马虎虎地道:“知道了……”
韦春红才稍放心:“你准备怎么办,去撕了红伟他们?你有没有想过,本来大家还碍着面子认你是老大,碍着宋总的面子,大家还相安无事,如果你去点破,去闹事,会不会大伙儿索性横下心来赶走你?”
雷东宝却是无法相信韦春红说给他的现实,整一个村的人架空他?他问道:“哪几个女人跟你说的这事,你耳朵没听错?”
韦春红因开饭馆,与红伟打交道多年,又是上回雷东宝坐牢时与红伟危难见人心过,本来还想护着红伟,听雷东宝这么浑,竟然还怀疑她,而不是发现苗头即刻深挖,只得对不起红伟了:“我跟老史也谈过,我看,要不你回市区一趟,我们找个地方说话,我要知道你怎么做,你千万别鲁莽,别撕破面子。”
雷东宝一声“知道了”,却将电话结束。韦春红听着“嘟嘟”声响,只会干瞪眼。想来想去,一个电话打去雷东宝的靠山,但是雷东宝并不承认的宋运辉那里。
宋运辉听到韦春红的描述,心中惊异,但转念一想便是释然。前儿刚与老徐说起过,雷霆是小雷家全村的雷霆,他因雷东宝而关心雷霆,而小雷家全体村民因切身利益而关心雷霆,小雷家村民对雷霆的感情比他深不知几倍,雷霆是村民的命根。因此眼看雷东宝拖着雷霆走向深渊,村民岂能坐视?“大哥准备怎么处理这事?”
韦春红道:“他不肯跟我说,他最近脾气坏得不像人,为了保护两个儿子,我跟他事实分居了。”
宋运辉想到春节赶去小雷家听说韦春红去海南过节,心说原来如此。“事实上春节的时候我们已经建议大哥退出,让他借口生病治疗,体面地离开雷霆,可大哥不肯。”
韦春红急道:“你也认为他……雷霆不再要他?可你知道雷霆是东宝大儿子,宝宝都不如雷霆在他心中的分量。除非他死,否则没人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