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菲摇首,唇边噙起浅浅的笑容:“不曾见过。只是方才进来时,见不管是殿外还是殿内,都摆上许多海棠花,又素闻宫中武昭仪娘娘是个爱花之人,特别是尤爱海棠,臣女便大胆猜测娘娘是武昭仪娘娘。如若猜测,还请娘娘恕罪。”武昭仪听她解释完后,清亮的眸子闪过欣赏的亮光:“想不到本宫爱海棠,已是人尽皆知了。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苏季菲淡然道:“自是好事。因为臣女曾见一本书上提过,里面讲爱花之人内心富有和花儿一样绚丽。因为你的眼睛总是停留在花丛间,凝视着,搜索着,这样的一双眼睛神色中不时便会透出惊喜和欣赏。娘娘你独爱海棠,所以渐渐的,人便与花结缘,而娘娘正是给臣女这样一种感觉,明艳中却不失高雅,就像茶几上那株正在盛开的海棠。”武昭仪漂亮的眸瞳蓦然变得深邃一些,她拧眉上下打量了苏季菲一遍后,才轻轻启唇:“在你进宫前,本宫曾向魏绪海问过你,不过当时他和本宫说的,却完全和你现在给的感觉不同,本宫现在挺好奇,到底该相信哪个才是真正的你?”苏季菲细细的眉头一挑,很是惊讶:“哦,娘娘向魏公公打听过臣女?那不知魏公公是怎么描述的?”“你想知道?”武昭仪勾起笑靥,卖起关子。其实她就算不说,苏季菲大概还是能猜到一二,只是自爆短处,不是她的作风,上次在秦广楼,那是不想沾惹麻烦才故意那样说的,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而且,她也想知道的清楚一些,也许昭仪娘娘所听到的,并不是那么回事呢?还有,这魏绪海还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他的想法很可能就是皇帝的想法。苏季菲对今天突然‘召见’之事,还是挺纠结的,总是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当然,她个人还是比较倾向于,昭仪娘娘让她进宫只是兴起,皇帝很忙,压根就不知道也没空管这种闲事,但是结果谁知道呢。苏季菲做出一副配合的样子,冲着武昭仪点了下头:“想。”美眸有流光闪动,武昭仪站起来,步伐优雅地走下台阶:“魏绪海说苏家嫡三小姐是皇城出了名的三无千金,无才、无能,无知。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却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如今看来有些谣闻也是不可尽信的。”其实刚才苏季菲在打量武昭仪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她。她看着眼前这位嫡三小姐眉如翠羽,肌似雪,肩若削成,腰如束素,还有这朱唇不点而赤,虽然比倾城绝色还要差一点,却要比宫里许多自称是美人的女子还要艳美许多。而且她双眸有神,目光如炬,眉宇间掩盖不住的英气凛然才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气质极佳。苏季菲听完她的话后,居然还慎重其事地附声道:“也不是,会传出去这样的谣传,多半也是因为臣女以前真的很差劲。不过人会变,随着经历和见识的开阔,想法和见解自然便会变得不同。只是臣女想不到的是,臣女终日呆在府里鲜少出门,外面却有臣女的传说。”这太出名真不好,苏季菲在心里默默一叹。武昭仪愣了下后,脸上随即闪现异样的色彩:“你指的是太白楼这件事,还是之前的?”“娘娘你全都听说了?”苏季菲一愣,唇边露出一抹苦涩的浅笑。“还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那娘娘是否也认为臣女不该为了一条贱命苟且偷生,根本就不该回来?”武昭仪惊讶地看着她:“蝼蚁都尚且贪生,你怎么会这样说呢?”苏季菲眼中闪过不屑,她冷冷道:“自臣女回来后,受到各方面的诸多指责,他们认为臣女为了偷生却不顾名誉,罔顾礼教,难道娘娘不是也这样想吗?”“当然不是。”武昭仪明艳的脸上顿时惊现怒容。“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如果人死了,还谈礼教作甚?他们会这样想,那是因为事情并不是发生在他们身边。如果是他们家的女儿发生了这种事,本宫相信,身为家人他们一定宁愿要女儿安全无恙的回来,而不是去追究那些空无飘渺的东西。”这是事发之后,除了她娘这些人以外,第一个真正认同她做法的人,苏季菲内心说不动容是假的,只不过性格问题,让她就算是激动,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苏季菲由衷道:“如果大家都能像娘娘这样想就好了。”武昭仪眸底流光一闪,像是想到什么,她突然问道:“苏大人向来德名在外,相信不会跟那些人一样愚蠢的吧?”苏季菲面露苦涩:“家里长辈对我们向来管束严肃,最关心的就是家族的名望,这次的事……其实家父也是承受不少压力。”“迂腐!”武昭仪忿然的甩袖,情绪有些激动。“苏晨斐简直是枉读了圣贤书。”娘娘突然召见她,这事本身就已经很奇怪了,如今又表现得这么激动……苏季菲内心忍不住感到疑惑。她想了想,道:“其实家父这样想,臣女是可以理解的,怪只怪我们生不逢时,现下的北阙国对女子管束太多,对我们太不公平了。”听完她的话后,武昭仪蓦然沉默了,半晌过后,却是幽幽地长声一叹。“你知道本宫为什么想见你吗?”苏季菲摇首:“臣女不知。”“因为你让我想起我妹妹,可惜她没有你这般坚强。”武昭仪的脸上透出一股化不掉的悲伤,非常浓郁。苏季菲注意到,她这句没有自称本宫,心里不禁有些讶然。因为这表示,武昭仪对她卸下了防备。回忆往事,武昭仪凝视远处的目光变得迷离起来。“我有个妹妹,当年她差不多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也是应指腹为婚要远嫁到南方去。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