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修尧眼底的笑,慢慢扩散到整双眼睛,光华璨亮,像被打碎了星光。“继续擦药。”他目光扫向被她收回去的手。苏季菲睹气,眼睛瞄向他处,装作没听见。阙修尧瞳仁的笑意加深,修长的手指看似才一动,就已经迅速捉住她的手,沾着刺鼻药味的手随即就要按下去,非常凶猛。苏季菲冷不防被吓到,惊叫道:“阙修尧,你别真当别人的肉不是肉,会痛的!”阙修尧一愣,随即却又笑出来。不是那种浅浅的,淡淡的,若有似无,看似要去猜的浅笑,而是真正的笑。畅怀,大笑,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姣好的嘴巴被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眉眼弯弯的,纤长乌密的睫毛像极飞羽般轻舞,瞳仁闪闪发亮的那一种。苏季菲想哭:“你变态啊,我都痛成这样了,你还笑得这么开心!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这种作法会遭雷劈的。”开……心?阙修尧蒙头懵了下,可是下刻,又有东西猛地一声响天,轰天巨响。瞬间,他放弃了挣扎,承认了,承认自己确实是许久已经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阙修尧想,这一刻的自己应该是快乐的吧?……对,很快乐。他目光深深地看了苏季菲一眼,抿紧的薄唇并未吐出半个字,但是下手的力道却不知觉地发软许多。等苏季菲发现时,她已经舒服得有点昏昏欲睡。说实话,阙修尧的按摩技术简直是不能再好了,但凡练过武的,又是熟悉内功这门心法的,对人体的穴位本身就非常的熟练。阙修尧每次不禁都按在穴位上,而且指端还隐隐被施了些内功,所以开头苏季菲会痛得哇哇叫,这纯粹只是受损伤的肌肉被触碰到的正常反应,但随着他一遍遍的按下去,那酸痛的地方就像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安抚,疼痛会慢慢消失,而取之以代的,就是触感各方面渐渐变得正常起来,到最后沦为享受。看着苏季菲原本澄亮清浅目光,彼时像是存上一层银霜,露着淡淡的朦胧美,阙修尧的眼睛倏地微微眯了起来,感觉有些地方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味道。指尖的触感,异常清晰了起来,是因为洒了药洒的关系吗?阙修尧总觉得苏季菲的皮肤是不是太好了?都伤成这样了,手感还是这么的滑嫩细腻?而且肌肤和肌肤相碰的地方,是不是诡异的有点太过热烫了?……都让人忍不住有点心猿意马起来。“手臂擦好了,到床上去。”等阙修尧开口说话,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沙哑。这反应,分明就是……“上|床?”苏季菲脑袋还有点昏沉沉的,结果因为反复念响了这两个字后,整个人就像瞬间被炸毛了的动物,清醒了过来。“好端端的,上|床干嘛?”那警惕慎重的反应,仿佛就像在喊‘色|狼’。阙修尧霎时忍俊不禁:“想什么呢,我是想用内力帮你治疗胸口的伤,不上床,难道我们要席地而坐?”他宇眉一蹙,似乎有点嫌弃。“会不会太脏了?”男女之间,本来是该避闲,不过他们两人之间,似乎早就已经纠缠不清了,如今才想到避免会不会太迟了?苏季菲微窘,白皙的脸颊慢慢泛起一抹尴尬的晕红:“到床上去吧,地上脏。”语毕,她看也不好意思再看阙修尧一眼,就径自走到床边坐下,双脚垂在床边就是不知道要不要脱鞋。电视里演的,里写的,好像无论是修炼内功心法时或者是替人用内功疗伤,样子都像在打坐?苏季菲还没有腹悱完,阙修尧清冷的声音随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掉脱鞋子,坐上去,和我一样把手抬起来。”苏季菲乍然一惊,他什么时候过来的?自己怎么不知道?这分神分得……也太那个了吧,简直都到外星空了。她抬眸看过去,就见阙修尧已经脱了鞋子上床,和她所想的那样,盘膝而坐,双手并张抬了起来,和胸膛整齐排成一线。苏季菲也不扭捏,当即就脱鞋上床,照做。当两人的手掌并贴在一起的时候,属于对方身体的温度几乎在同一时间,以掌心为中心间,向四周扩散了过来。明明很正常,没有可以多想的地方,但是苏季菲的脸颊依然忍不住热了起来,微赧。阙修尧为了专心给她疗伤,所以运用内力时,眼睛一直是闭紧的状态。苏季菲什么都不懂,眼睛闭了一会就无聊地睁开了,两人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不管她愿不愿意,这第一眼映入眼帘的只能是阙修尧的脸。可惜的是,他依然戴着面具,冰冷冷的把他的五官给隔开了。苏季菲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他密长的睫毛,还有半边没被面具挡住的下巴。至于另一边,她清楚的记得,那边有一块巨大的绿色斑块,一路蜿蜒而下。不,用斑块来形容是不正确的,那东西的面积太大了,不过苏季菲的脑子不是百科书,就算她搜及整个大脑的词汇,仓促之间仍然想不到更好更精确的形容词。其实有好几次,苏季菲都想跟他说,下次过来就不用戴面具了,自己不怕。可是话到嘴角,她觉得多余又给咽下了,因为她不能确定还有没有下次。她和阙修尧之间的关系,太薄弱了,比纸张还要脆弱,好像只要一用力,随便一撕拉就可以很轻易的断裂。但是莫名的,又像冥冥之中有一条无形的线,在牵引着他们彼此一般。每次明明都已经分开了,以为不会再见,可又会因为什么事而再次关联在一起。就好像……命运之神在耍人玩?“想什么呢?专心一点,就算是我单方面运功帮你疗伤,但也存在走火入魔的危险。”阙修尧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心有灵犀般,忽然开口道。苏季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