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很安静,一点声音都听不到。眼前所及,只有一片白色的雾气,看不见,伸手摸不着。苏季菲忍不住在想,这是什么鬼地方?……还是她已经死了?可是她为什么会死?当这个问题在脑海里浮现的瞬间,苏季菲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就好像记忆被人窃取了一般。为什么?她到底为什么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苏季菲……疯子……苏季菲……”好像有人在叫她,到底是谁?苏季菲对着那个声音喊:“我不是苏季菲,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她……我是疯子!我是疯子!”可是那个人却好像听不到似的,还是一直重复着那三个字:“苏季菲……苏季菲……”苏季菲心里又气又急,张嘴刚想否认,就在这时,天地刮起了一阵大风,吹得她睁不开眼睛。而她的身体,慢慢被一股力量给吸了过去。“啊——”苏季菲骤然惊醒,大口大口喘息着,脸上布满了细汗。“醒了,你感觉怎么样?”似曾相识的话从阙修尧的薄唇逸了过来。“……我刚刚怎么了?”苏季菲动作僵硬地回头看向阙修尧,声音有些沙哑。她估计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刚才陷入短暂性休克,足足有半分钟之久。“你差点死了。”阙修尧在说完这句话后,用力抱住她。苏季菲能感觉得到,他身体在颤抖……是害怕吗?关于晕倒之前所发生过的事,慢慢的,一幕一幕重新又回到她的脑海里。“死?”苏季菲不由得抽了口冷气。“……为什么?”阙修尧放开她,声音艰涩的解释:“你这个笨蛋,你刚才差点中毒了,你知道吗?”“嗯?”苏季菲一怔,微微歪着脑袋,满脸的不解。“我刚才只是在帮你放血治疗,怎么会……?”“因为我的血里有毒。”阙修尧面色一沉,道。苏季菲想起替他放血时,他的血的颜色是不正常的,这确实像是毒血的颜色,而她已经尽量避免让自己碰到那些血,难道最后还是不小心碰到了吗?洞悉她的想法的阙修尧,下刻就回答她心中的疑问:“你不应该去打那些虫蛊,它们的血肉全是剧毒,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果你不能真正杀死它们,它们就会在你身上敷卵,寄生在你的身上。到时候你就会变成我这个样子。”苏季菲听得一身寒毛耸起,庆幸阙修尧真是醒得及时。“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烧死它们?”苏季菲只需稍微动一下脑袋,立刻就明白阙修尧之前那么做的用意。阙修尧点头,面色凝重:“只有把它们都烧成灰,才能真正的杀死它们,你不会想像得到这些鬼东西繁殖的速度有多快。”苏季菲心道,看你身上这些绿色的斑块,我就已经能想像得到了。像是想到什么,她脸色骤然大变,伸手就撩起衣服的下摆,顿时发现之前裤子沾到虫子血肉的地方,破了个大洞,脚凉嗖嗖的。阙修尧解释道:“你的衣服是我撕的,以防万一。”“……哦。”苏季菲想,也应该就是这么回事。阙修尧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当然,如果你需要我负责的话。”苏季菲一愣,脸微微地有点热起来:“……”“我帮你身上最后一丝余毒逼出来。”阙修尧忽地道。苏季菲这才明白,原来她方才似梦似醒之际感觉就股力量把她吸了过来,是他用内功帮她逼毒时注入身上的真气。有了之前的经验,苏季菲在阙修尧帮她逼毒的时候,也懂得该怎么聚精会神,不会再出现神游的事。当最后一丝黑血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远处的天隙也已经慢慢泛现一丝肚白,天快亮了。苏季菲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一次日出,没想到陪在身边的人却是他。不过阙修尧显然没有这个时间去欣赏这一天中最美丽的时光,帮苏季菲将体内的毒逼出来后,他又忙着打坐调息自己的内伤。他的脸色看起来十分难看,有失血过多的惨白,但透着身体的疲倦,不过那些绿色的地方颜色倒是浅下去许多。等到阙修尧调息完,再度睁开眼,那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这时候天已经完全亮开了,天空宛如水洗般一样的明亮。而这段时间,苏季菲并没有闲着,她在四周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很明显这里不是凶手抛尸的地方。对于苏季菲的能力,阙修尧还是挺认同的,所以当他听到苏季菲这样说时,并没有提出任何质疑,立马吹响口哨让马儿过来。上马的时候,阙修尧重新将面具戴上。尽管苏季菲再三强调自己不怕,没必要戴上这张冷冰冰的玩具,但是很明显,阙修尧是个非常固执己见的人。两人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沿着河流在四周搜找起来。最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快接近半山腰的地方,果真让他们发现了一道马车的压痕。两人顺着这首压痕找了过去,很快就发现了双阳河的一道缺口,马车的压痕到这里也消失了,而地上隐隐可见被频繁踩踏过的痕迹,以及拖痕。阙修尧见苏季菲蹲在地上研究那些拖痕,眉头一会蹙紧一会又是松开,好像在思考着些什么。他不禁走过去,感兴趣地问道:“想到什么了?”苏季菲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不由得怔住:“我?可是我没有查过案。”“没关系,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好了,也许还能给我一些启发呢?”阙修尧的声音低磁,带着几分蛊惑的味道。被他这么一说,苏季菲倒有点跃跃欲试:“首先,我觉得这道马车的压痕应该是凶手抛尸时,留下来的没错。”“何以见得?”阙修尧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会这样想?”苏季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