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英恪死后的第五天,也就是他的尸体被人发现的第四天,东盛国的瑞王得知儿子的死讯,修书向当今天子问罪,而且整军压近边境,若是皇帝也不给他们一个交待,他们就要举兵入侵北阙,为世子讨一个公道。阙挚苍为此,急得头都大了,马上让各位辅助大臣进宫,商讨对策。是打,还是不打?大臣们的意见倒是不太一样,有主张打的,也有主张以和为上,倒是瞬间分成两派,人数倒是差不多。当阙挚苍问阙修尧怎么想时,他这次倒是沉默了,反问:“瑞王是怎么想的?是权利重要?还是只要捉住杀害儿子的真凶即可?”他这话问得玄乎,可又实在,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僵凝。要真打,东盛这只豺狼虎豹可不好对付,毕竟世子死于北阙境内是事实,他们北阙于理有亏,就算东盛真的打算动武,这旗号也是举得明正言顺。最后阙挚苍决定让老二和老四一块到边境走一趟,安抚一下瑞王,顺便探探口风,能不打最好,实在不行再说。后天是阙挚弘要到苏家下聘,结果出了这种事,也只能把喜事押后。阙修尧则是被喝令赶紧破案,能在瑞王举兵发难前就把真凶捉到最好,这样即能堵上瑞王的嘴。连一向不怎么参与朝中要紧的老六和老七,也被阙挚苍扔进了军中,名义上挂着阅兵的口号,实际上是在为此事暗做准备。领旨后,众人马不停蹄赶紧去办。没被分配到任何工作的阙皓轩,一早就来到阙修尧府里守着,原本是想看他三哥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谁知道跟阙修尧一块回来的还有阎华,两人要去书房继续讨论案情,于是出不了主意还各种插嘴的阙皓轩在书房里呆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成功被两人踢出来了。阙皓修气得抱怨,这两人真是没有一点兄弟爱!阎华把最新的进展告诉他,经过打捞,他们发现了英恪当日乘坐的马车,以及马儿。这些东西太过笨重,所以涨潮的时候并没有把它们冲上来。阙修尧同样也把他和苏季菲一块发现的事,事无巨细,全部跟阎华重述了一遍。“……我们从地上留下来的鞋印猜测,凶手应该是两个人。可惜的是,那里并不是案发现场。”阎华却犹如获得至宝般,眸底星光闪烁,整张脸都亮了起来:“前几天我让人查过,死者被害的那天晚上的涨潮时间是亥时,因为苏季菲的证词我们基本可以排除世子他们是在巳时遇害的说法,时间应该在午时与未时之间更为准确,所以凶手只有三到四个时辰的做案和抛尸的时间,考虑到凶手一定杀死那么多人,白天弃尸容易惹人怀疑,所以我大胆推测他应该是等到天黑后才用马车把尸体弄到后山。现在才入秋不久,天色不会那么早就全部黑透,因此凶手只有一个或者是不到一个时辰的抛尸时间,撇去回程以及搬动尸体花去的时间,案发现场应该离抛尸地点不远才对。”阙修尧问道:“你的根据是?”阎华回道:“很明显,凶手会选择这个地方弃尸就是因为他看中驿馆后山平时没什么人会去,把尸体扔在双阳河不会被人发现。如果他弃尸时已经涨潮,一定会想到尸体很有可能会被冲到别的地方去,这么明显的错误,像他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是应该不可能会犯的。”阙修尧点点头:“我同意你的观点,今日因为时间有限,走得急,我们才没继续查下去,不过与其说凶案现场在附近,我更有理由相信,这人是在驿馆里被杀的。”阎华的心咯噔一下,快速跳了半拍:“何以见得?”这个想法,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觉得有点难度。首先,驿馆里除了有他们北阙国派进去保守他们的官兵外,还有他们各自带来的人,所谓的贴身侍卫,那他们的身手肯定都很好,武功也很好,凶手要想潜进驿馆再一下子杀过四个人而不造作出声响引人注意,这简直是不可能办到的事。然后再把这四个人弄出来,也是个大问题。目标这么大,外面守门站岗的卫兵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调查的结果就是,当日值班的守卫都说没有其他可疑现象。另外,世子和他的人一块出门,是有人看见的,当日值班的卫兵也说亲眼见到,但是并没有看到他们回来。因为是打算接苏季菲一块出去游玩,所以世子是坐着马车出门的,一辆马车那么大,所以如果他们真的有回来,是不可能没有人看到的。因此,阎华这才排除了世子有可能在驿馆内遇害的可能性。阙修尧听完他的分析后,道:“所以,这就是我们眼前需要解决的问题。假设我们想的方向没错,那很有可能就是调查的过程出现问题。再找那日负责值班的守卫问一下,看看是哪漏了,还是他们有人说谎。”阎华听得一愣,随即苦笑:“你的脑袋这么好用,不来廷尉府当差,真的挺可惜。”阙修尧闻言,怔了下,勾唇笑道:“我要是进廷尉府,那可不就是当差了。”语气霸气侧漏。阎华两手一摊,笑道:“欢迎啊,我的位置给你坐,总行了吧?”阙修尧抿唇,笑了笑,不再说话。阎华挑眉,压低着嗓音,开始实施诱惑:“真的不考虑?查案过程虽然辛苦,但是看到凶手被捉,真相大白那一刻,那种成就感可是你干别的事都享受不到了的。”阙修尧拿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道:“我已经在享受了。”阎华笑了笑,没再说话了。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因为阙修尧身份的尴尬,当今皇帝是不会真的让他掌有什么实权的。廷尉这个位置,虽然没有手握兵权,但也一样的重要,里面的人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