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气氛瞬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静寂。阙修尧蹙紧眉头,作深思状。半晌过后,才见他薄唇微启,清冷的声音慢慢响了起来:“其实我一直在想,这三个人真的是跟世子同一时间遇害的吗?”闻言,苏季菲和阎华的心里同时一凛。阎华脑中闪过一片亮光,有些诧异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有可能是分开遇害的?”“嗯。”阙修尧身子微地向后一仰,眸底流光溢彩。“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四个人,外加一辆马车,这么大的目标,可是我们查了这么多天,却是没有一个人看见过,这简直就是见鬼了!”阎华拧眉沉思:“我怀疑,是当天值班的守卫被人收买了,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没看见。”“这是一个可能性,但是机率很低。”阙修尧一顿,“还有一个情况是,也许他们分开走。”“嗯?”阎华脸露惊诧。阙修尧也不卖关子,直接就把心中的猜测一口气说出来:“当天英恪是因为临时有急事,所以才取消溪山之行。我们先别管他之后去了哪,但是假如他们一行人全部回驿馆,那么就算是当日值岗的守卫被收买了,也应该有其他人看见英恪他们的马车。这不是一件小玩意,不是你想藏起来就能藏起来的。凶手的本事再大,也不能塞得了所有人的嘴,怎么样都会有露网之鱼。按照这种种的迹象来看,我更加相信,当天英恪临时收到消息后,有可能让其他人去办某件事,而他则是自己一个人回的驿馆,目标不明确,这样的话,没人看见他就不足为奇了。这样凶手在驿馆内杀了他,为防事迹败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也把他那三个手下一次性解决掉。这样的人,就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这个人一定是非常熟悉英恪他们,同时也猜到英恪让他们去干什么事,而这事很明显与他有关,否则的话,他不可能知道要到哪里去堵他的那三个手下。”一大段话说完,他气不换一下,眸光轻敛,薄唇微抿,眸底露出倨傲而又浓烈的自信。苏季菲听得直发懵,感觉彼时的阙修尧全身上下涣发着一种不一样的光彩。简直……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阙修尧刚才的那段话,简直在还原了案发前后事情发生的经过,这使整个案件明显跨了一大步。“好!好!你这段推敲不禁大胆,同时也绝了。”阎华茅塞顿开,唇畔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现在当务之急,我们必须搞清楚案发现场是否真的在驿馆里面发生,还有英恪是否一个人回来的,如果能证实到这两点,那么距离我们捉到凶手就指日可待了。”苏季菲听到他这样说后,不禁也有些高兴起来。“先别着急,我所说的也只是推测,先找到证据再说。”阙修尧非常的理智,他淡淡斜了阎华一眼。“还有,这次审问守卫的事,由你自己去办。”阎华点头,神情冷峻道:“这个你不用说,我也打算亲自出马。”审问犯人,廷尉府上下没人比他拿手,这两人要是再不乖乖配合,廷尉府有的是好玩的东西慢慢陪他们玩。苏季菲不禁被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戾气微微震到,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阎华脸上露出这种表情,不过可别说,还满符合他这个职业的。阙修尧的目光,随即又落回苏季菲的身上,一下子软弱了不少:“在发什么呆呢?不会是又想起什么吧?”“应该没有吧……”苏季菲被问得有些尴尬,心想我也没瞒着你什么啊,干嘛露出这种表情还问这样的话。只不过声音甫一落地,她忽然间脑袋一闪,像是想起什么来,马上惊声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声音戞然而止,苏季菲脸上表情略为一囧,她刚刚还说没有,结果这才过去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她就又……呃,真想拿脸贴墙壁!阙修尧眸底泛起浅浅的笑意,不过他温柔的没有挑破:“想起什么了?”阎华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有点亮。苏季菲故意将视线集中在他身上的某一个点,就是不去看他的眼睛,然后这才说话:“当天我和世子才走到永安街,结果道路就发现受堵不能再继续往前走,无聊之下我们下车逛了一会,后来还遇到一对母子,当时世子的态度看起来有些反常。……哦,他还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最后我听到他提到‘她’,根本他当时说话的口气,我觉得这个‘她’应该是个女人。”其实总的来说,她觉得那天的英恪到底都透着一股不寻常。“哦?他问了你什么问题,你认为奇怪?”阎华的职业病又犯了。苏季菲脸上表情微微僵了一下:“他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会不会为了他而抛弃所有。还有,女人是不是有了孩子后,都会变得不一样?”说完,苏季菲无力地抬手抚脸,深深无力道:“我真的没想到他会问我这种这么无聊的问题,简直让人好想把他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到底是用什么组织的,都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阙修尧:“……”阎华:“……”还能不能更凶残一点?连脑袋都敢碰!阎华望向阙修尧的表情,有点严肃,也有点同情。后者被看得哭笑不得。“这事你怎么等到现在才说?”阙修尧看向她。“忘了。”苏季菲毫无愧疚感。“不过这个‘她’指的是谁,我就不清楚了。你们看,世子被杀的其中一种可能性是因为桃色纠纷引起的情杀?”“桃色纠纷?你指的是他的风流帐吧?”阎华一双眼睛缓缓地眯了起来,露出几分略显猥琐的笑,脑门就差活妥妥印上‘他的风流帐不就是你’这九个大字。苏季菲表情瞬间一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