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白天,可是走廊里的光线还是很暗的,幽静的空气里,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气息,以及胸口稳健的呼吸频率。他的身体很高大,尽管这段时间她一直勤于锻炼身体也长高了二三厘米,可是和他一比仍然只能用瘦小来形容。苏季菲忍不住有点心浮气躁了起来,他的过份靠近让她呼吸的每口氧气里都渗杂着他的味道,这让她精神不能集中起来。里面,阎华没有理会古尼帕的挑衅,只是沉默盯了他片刻后,忽地淡淡道:“你和世子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古尼帕身子一僵:“啥?世子?你说的不会是英恪吧?……我能和他什么事?”“你不用装了,我们已经有十足的证据,证明世子被害当天,你们确实起了冲突。”声音一顿,阎华指了指他后肩膀受伤的地方。“而你身上的伤,不是你的手下留下,而是世子用剑砍伤你所为,我们有人证。”古尼帕脸色骤然,沉默了,身上的嚣张火焰顿时消失得全无踪影。阎华没有强迫他马上承认,而是给足了他时间去作选择:“身为王子,你应该熟知律法才对,虽然你们苗疆国的律法和我们北阙的有所不同,但是你应当明白,自己承认和被我查出来是两个概念,到时候你要承担的后果也必然不同。所以你最好考虑清楚。”古尼帕忽地抬头,问道:“你所说的人证,就是早上站在苏季菲身边的那个女人吧?”说完,他蓦地咧嘴一笑,表情狰狞而危险。“我就知道,每次只要见到她就准不会有好事!”站在室外的苏季菲鼻头发痒,心想他这句话里的“她”,不会是指自己吧?不过想想,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她和这个苗疆国的人每次见面都不会有好事,简直心照不宣了!阎华瞟了古尼帕一眼,话锋一转,冷冷道:“对,就是她。她已经目睹了整个过程,不管你承不承认,你杀害世子的事实却是怎么都抹不掉。”古尼帕闻声,全身一震,脸色大变道:“我没有杀他!”“嗯?”阎华身子向后一仰,看着他,没说话。古尼帕急道:“你不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阎华冷静地看着他:“理由呢?”苏季菲知道阎华施压的压力开始见效了,这时候的古尼帕显得十分被动,整个人又焦躁了起来。他抿唇沉吟了片刻,忽然像豁出去一般,道:“好,我承认英恪被害当天,我当时确实见过他,还和他打了一架。”“事情的经过是怎么样的?”阎华扫了主簿官一眼,暗示他可以记录了。古尼帕边回忆,边回道:“那天我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在秦广楼喝了几杯口就回去了,结果快到驿馆的时候,就碰见英恪,他不知道要去干什么,样子看起来非常着急,撞到我连声招呼都不打。他平时本来就挺嚣张的,而当时我本来就心里堵着气,还喝了酒,火气顿时就被他激了上来。我拦下他,要他开口道歉,谁知道他二话不说拿剑就砍了我一刀。诺,我后面这道伤,就是他留下的。”阎华目光一利:“然后你就杀了他?”“没有,我们走的时候,他还活得好好的。”古尼帕激动地站起来,拽着阎华胸前的衣服,目露凶光的威胁。“我没有做过的事,你们不可以冤枉我。”杀个人算什么,古尼帕不怕,可是现在死的对象是东盛国的世子,瑞王最疼爱的儿子,他怎么可能随便承认?到时候引起两国战争,灾难成河,他就是苗疆国的罪人。外面,因为古尼帕突然站起来,害得苏季菲不得不重新换个角度,等她调整好姿势回过神来,她这才囧囧有神的发现,她把自己整个送进阙修尧的怀里,后背贴着他的前胸,简直密不透风。他的气息,更是像张天网般将她包围了。苏季菲浑身一震,有某种感觉悄悄从心底滑过,有点痒。沉默了片刻,苏季菲忽然侧眸瞟了他一眼,无比严肃道:“你能不能退开一点?”正专心留意里面动向的阙修尧,闻声,有些诧异道:“怎么了?”这次苏季菲沉默了更久。就在阙修尧放弃等她的答案,准备照做之时,她这才咬着唇,声音低低地道:“这样,我没办法专心注意他脸上的表情变化。”语气有点闷。阙修尧微诧,没办法专心这代表……自己令她分神了?所以……阙修尧勾唇一笑,心情非常舒爽往后退开了一大段距离,还给她清静的空间。但这时,苏季菲的眉头反而皱了起来,感觉还是哪里怪怪的。审问室内,古尼帕的表情狰狞:“我要是杀得了他,我还会被他砍伤?”阎华盯着他,不急不缓地问道:“单打独斗,你可能不行,但如果是聚众呢?”古尼帕眉头皱了起来,心里有不好的感觉:“你想说什么?”阎华的声音瞬间更冷:“人证看见,你和你的手下一起对付他,还全部亮出了兵器。”古尼帕一怔,恍然道:“对,他们是想要帮我报仇来着,但是最后,我还是阻止了他们。……这点分寸我还是我有。”声音顿了下,他扫了阎华一眼,眸底透着疑惑:“你们找到的人,如果看到我们打架,那也应该看到我阻止了他们才对,难道……”他眼睛危险地眯起,“其实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人证对不起?”阎华表情不变:“错,她确实看见了。”只是答应依旧模棱两可。古尼帕半信半疑:“那……”“这是我审讯的手法,没必要向你解释。”阎华一句话把他堵得死死的。“你只要配合就行。”古尼帕瞠着他,满脸怒火,除了他父皇外,还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想不到这才来这北阙,短短数日,他的底线却一再被人挑衅。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