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夏老将军面色僵凝,有一丝紧张。阙挚苍也不准备跟他继续绕下去,斟酌了下用词,便掀唇道:“当年,先帝爷病逝之前传位于联时,曾亲口告诉过联,他把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交由你保管,待联登基之后,便找个机会跟你要回来。而联,觉得现在正是时候。”夏老将军听着奇怪,犹豫了下遂道:“敢问皇上,先帝爷有说是什么东西吗?老臣年迈,老眼晕花,这记性也大不如前了,有点记不清先帝爷让臣代为保管些什么了。”阙挚苍瞪了他一眼,声音瞬间变厉:“老将军,你这是准备在联面前打马虎眼吗?”夏老将军连忙捧手,弯腰:“老臣不敢,就是实在真的不记得了。”阙挚苍双眼眯了起来,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片刻,这才声音轻细地挤出两个字:“虎符。”仿佛唯恐别人听见。“啊?”夏老将军惊讶,眉头随即皱了起来。“老、老臣手里没这东西。”“大胆!”阙挚苍拍案而起地怒道,“先帝信任你,让你保管此物,只因当年尊、晋两位王爷野心勃勃,对虎符虎视眈眈,一直想要夺权篡。先帝念及都是骨肉至亲,不想把事情做得太多狠绝,才出其不意出此下策。……但是你现在居然跟联说没有?”他手一抬,再次用力地拍了下桌子:“夏君候,你好大的胆子!”夏老将军身子一哆嗦,连忙就屈膝跪下:“这虎符乃是调兵遣将用的兵符,有它在手,就如同拥有半壁江山。先帝爷就算是再信任老臣,也不可能把这个重要的东西交予老臣,皇上圣明,还请明察。”其实方才那些只是阙挚苍的猜测,是他故意说来套夏老将军的话的,如今见他否定,态度坚决,阙挚苍不由得也有些动摇起来。“真的没有?”阙挚苍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戾气,眸底浮现很浮躁的情绪,可见没这东西他日子有多不好过。不过也对,一个皇帝要是没有兵权在手,那不就是被人架空没两样,只剩一个空壳子的傀儡皇帝。夏老将军连忙跪头:“老臣绝不敢有任何欺瞒!当年先帝爷是有托付老臣保管一件东西,却绝对不是虎符。”他心想反正也是瞒不住,索性自己招了。“什么东西,拿来。”阙挚苍面色难看,声音越发不客气。夏老将军不敢有所耽搁,马上进内室去取,出来时,只见他手里捧着一幅画。阙挚苍心里一凛,像是想到什么,但是面子上一点风声都不露。“当年先帝爷让老臣保管的就是这幅画。”夏老将军将画递上。阙挚苍将画打开,只是一幅普通的山水风景图,如若硬要说特别一点,那就是这幅画画风相当的磅礴大气,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可怪的是,这副画却没有落款名,而且构图平平。夏老将军见皇帝只是盯着画看,不说话,但眉头越蹙越紧,心里像是在琢磨什么。他沉思了下,唇瓣翕动:“关于这些画的由来和历史,想必皇上一定从先帝爷那听说过了。那老臣在此也不多陈述了。”说到这里,夏老将军故意顿了下,他偷偷用余光扫了阙挚苍一眼,见他还是抿着唇不打算吭声,这才继续说下去。“这画一共有四幅,三幅乃为壁画,分别就刻在苏家祠堂、书房、大厅上。这幅画,原本是绣在苏晨斐卧房的屏风上,当年先帝爷怕有人心存歹念,打这些画的主意,于是便命宫里最好的画师,将屏风上的这幅画临摹下来,事后杀之,以保证这个秘密不会流传出去。接着先帝爷再借故将老臣贬至边关,并下旨让其一辈子都不得回来,就是希望老臣能带着这个秘密一起进棺材,只是没想到……”他声音戞然而止,目光复杂地瞟了当今皇帝一眼,虽然谈不上埋怨,但也有少许的责怪。阙挚苍面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关于苏家这四幅画的秘密,阙挚苍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就知道。有人传,只要解开这四幅画的秘密,就能得到一笔开国宝藏?也有人这四幅画拼合在一起,本身就是一副藏宝图?更有人觉得,这里面是记载着什么高深的武功秘籍?反正有了这个东西,就可以推翻现在的皇帝,成为新皇。对于宝藏一词的说话,阙挚苍是不信的。如果真是这样,三十多年前北阙迎来开国最艰难的一次旱灾,怎么不见他父皇派人寻宝,再用宝藏开仓救国?那个时候的北阙有三分之一的百姓基本都在饥肚子,饥民遍地,四处发生暴乱,有不少人揭竿易帜,江山差点就易主。如果当时他父皇手上有这笔宝藏,他大可向各国高价购买粮草,何愁不能解决当时的危机?可是没有,那一年他们北阙光饿死的灾民就有二十万余人,还不加上那些参加暴乱被乱棒打死的。但是关于传言最后的猜测,他却不得不信,不得不防。因为先帝当年将画的四分之一临摹下来,又交给最信任的人保管,从这种种行为可以看出,先帝爷也忌惮这里面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阙挚苍直到登基,却从未听先帝提起……“这幅画联暂时先拿回去。”阙挚苍说着,便将画卷起来,拿在手上。夏老将军微微弯着身,毕恭毕敬道:“是。”他守了这东西一辈子,就战战兢兢过了一辈子,终于有机会可以卸下心中这块巨石,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更何况,他是皇帝,自己只是个臣子,自古臣子只需听从命令行事即可。阙挚苍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过头来问道:“关于这四幅画的秘密,我父皇之前可有派人去探寻过?”夏老将军连忙转过身来,回道:“据老臣所知,没有。”阙挚苍眸底流光一转:“那我父皇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