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修尧淬利的目光一扫,随即落在左护法单青的身上。单青那可是真汉子一枚,宁死也不肯被人利用,他往地上狠狠“呸”的一声:“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便宜你们。”语毕,他勉强聚集真气,再度站了起来。他目光扫过躺在地上的众位属下,拔起最靠近自己身边的一把长剑,然后又运劲至右手中,脚下施展轻功执剑冲了过来。剑风嘶嘶,剑身如光。“阙修尧,拿命来!”单青这一声,喊得极为大声,心底却很虚。因为他知道,以阙修尧的武功修为,就算自己状态最好时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何况如今还是身受重伤,强弩之末,就这样冲过去无疑就是送死。可是他带出来的兄弟们都死了,他一个人活着回去也没什么意思。他单青不是孬种,不做这种苟且偷生的事!昊面色骤然,挡在阙修尧的前头,正准备代他对付单青。谁知道阙修尧突然出手推开了他。剑至,划破了阙修尧的手臂,流出了深褐色又有点偏绿的血来。血里有毒!这是单青大脑的第一反应。他迅速收剑,退到几米外。然后他第二个反应就是,阙修尧为什么不避开?他如果要杀自己,明明就是举手之劳,为何却宁愿挨这一剑?用意到底为何?昊的反应则是震惊之余,变得异常愤怒。“主子,你受伤了?”昊手一抖,运气至掌中软剑,整个人瞬间充满了戾气。“单青,你该死!”单青格格笑道:“临死也能给你们放放血,老子也算不亏了。”昊面色铁青:“那你去死吧!”说着,长剑对准他的喉咙就要刺下去,结果却在关键时刻,昊的手臂被阙修尧从后面拉住。昊有些意外地回头:“主人?”阙修尧没有回答他满脸的疑惑,只是把目光锁在左护法的脸上,声音不带任何温度道:“你走吧。”单青满脸震惊,完全猜不透他这么做的用意:“你……真的打算放我走?”阙修尧就算没听到他的问题,目光清冷地扫了一眼正在流血的手臂,道:“你已经有可以交待的理由了。”单青嘴巴微张,半天脑子也没有跟上他思维的速度,只是强撑着重伤的身子,吃力地站了起来。他走了几步,忽地回过头:“你是故意让我刺伤你的,为什么?”阙修尧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转身下山。不过单青还是眼尖地捕捉他转身之际,嘴角扬起的轻蔑的冷笑,有点疯狂和狂傲。无由来的,单青头皮一麻,一头冷汗就下来了,心里直打悚。他单青活了一辈子,除了他们天罗煞门的首领外,还没有怕过谁,可是这个阙修尧却让他从骨子里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惧意。走到半路的时候,昊忍不住出声问道:“主子,你知道是谁买通天罗煞门杀我们吗?”阙修尧唇角扬起,懒懒一笑,只是眸底甚冷:“这还需要猜吗?估计这又是我那位好弟弟的杰作。”昊微惊,眉头随即皱了起来:“四王爷,阙挚弘?”阙修尧冷笑:“他没那么蠢,应该是他门人背着他私下干的。”“他的门人胆子这么大,竟然敢背着主子乱来?”昊有些意外。阙修尧继续冷笑:“总有几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不是吗?”昊心里暗服,想不到在这种刀光剑影的紧张时刻,主子还有空想到这些来。“那主子决定怎么做?”他嘴上问道,其实心里大概已经猜出一些来。阙修尧忽地勾唇一笑,笑容冰冷且意味深长:“现在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要看他们怎么做。”他的血可是白流的,肉也不是白疼的,这一点一滴都是需要有人来付出代价。不是还有七年的光阴吗?行,那就先找其他事来玩玩吧,就当是无聊解解闷。……当天晚上的四王府内。啪!一个巴掌,又响又脆地落下跪在地上一个身形瘦小的男人脸上。“你好大的胆子,我千叮万嘱都交待你什么了,我让你不要去惹不要去惹他,可是你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啊?”阙挚弘怒目而视。谋士全身颤抖得厉害,就算是被踹也只能咬牙忍着不敢喊疼:“……卑职以为,天罗煞门无所不能,只要花点钱,就能除掉我们的心头大患,而且还不会暴露我们的身份,所以才……”他话还没有说完,阙挚弘上前又是一脚踹了过去:“那现在成功了没有?结果呢?”“卑职知错,卑职知错了!”谋士拼命嗑着头,就算额头磕破皮,渗出血,他也不敢停下来。阙挚弘瞳仁瑟缩了起来,厉色道:“我早就说过,我身边不要目光短浅者,既然你不遵守我的规矩,从现在起你就给我滚。”谋士脸色大变,当即抬起头来:“王爷,你、你当真要赶我走?我可是从你及笄那年跟你到现在……这么多年,我一直替你出谋划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阙挚弘双眼猛地眯起,整个人充满戾气道:“如果不是看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冲着你这次敢先斩后奏,我就可以杀了你!”谋士瞬间面色如土,红着眼睛,咬着唇瞪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眼里一片绝望。也不知道是这份绝望触动了男人某根心弦,还是他突然慈心大发,竟然会话锋一转,突然改口:“算了,看在你这么多年对本王也算是忠心耿耿的份上,我就饶了你这一次,但是下次再敢擅作主张,我两罪并治,把你的人头砍下来以儆效尤。”谋士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注满了生机:“不会的,卑职下次再也不敢鲁莽行事。”“谅你也不敢。”阙挚弘从鼻子重重哼的一声。“起来吧。”“谢王爷。”谋士欣喜若狂,他就知道王爷不舍得杀自己。“王爷其实也不用这么生气,这次派出去的全是天罗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