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殿外的魏延听到巨响声,赶紧跪了进来,见到散开手已然撑不住的武娘娘时,脸色大变,整个人都不好了。“娘娘!”他冲过去,直接就从前面把阙挚苍拉开,毫不意外地被踢了两脚。“狗奴才,凭你也敢碰联?”阙挚苍音落,抬脚就对准他的腹部踢过去,特别的快狠准,像疯了一样。可怜的魏延立马被踹了个狗吃屎,全身骨头都散了,门牙还被磕掉了两颗,满嘴全是血,那样子极其恐怖。“皇、皇上,娘娘……娘娘受伤了……她吐血了!”魏延吃力地提醒他这个事实,希望阙挚苍良心未泯。“血?”阙挚苍一愣,眼睛才慢慢布上一丝清明。“爱妃、爱妃……”他马上回头,目光在殿内匆匆一扫,立刻就锁住了瑟缩在御案旁边的一道倩影,当下脸色骤变。已然冷静下来的阙挚苍走过去就赶紧抱起了她:“爱妃对不起,联不是故意要伤你的,联只是被气晕了头……”武昭仪脸色有些发白,眉头锁紧,听到阙挚苍忏悔的话后,她玉指纤纤停在他的唇上。“皇上不用解释,臣、臣妾都懂。”他的苦,她看得见;他内心的痛,她亦是清楚地感受得到。只是,她恨不得代他受过,可是却没有办法……阙挚苍心里悔恨难当,他狠狠一咬牙,怒吼道:“来人啊,宣太医!”音落,他抱起武昭仪就直接走进内阁的房间,那是平时他批折子累了用来休息的地方,却没有哪个妃子有这个荣幸能在上面躺过。武昭仪拉住他:“臣妾没事,休息一下就好。”话虽如此,可是她脸色看起来却极为惨白,额头还渗出冷汗。“都痛成这样,就不要逞强了。”阙挚苍握紧她的手,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联已经没事了。”“嗯……”见他是真的没事,武昭仪再也忍耐不住,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魏延这无妄之灾受得有点冤,而且满嘴是血看起来样子也有点渗人,于是阙挚苍破例让太医也给他瞧瞧。等太医瞧过伤,上了药,开好药方子离开,这差不多是半个时辰后的事。阙挚苍眸子微微眯起,忽地道:“魏延,传旨下去,关于造谣一案者,不管是务农还是官员,按本朝律法,一律处于腰刑。”所谓腰刑,就是用重斧从腰部将犯人砍作两截,非常残忍,却能很好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奴才遵旨。”可怜的老太监,因为门牙刚被磕断两颗,现在整张嘴的四周都是肿的,样子看起来极为滑稽,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含糊不清。只是他才走了几步,阙挚苍突地又出声喊住了他:“等一下?”魏延赶紧折回:“皇上还有什么吩咐?”他现在一张嘴说话,除了非常痛之外,还漏风……严重丑!阙挚苍沉吟了下道:“不,这腰斩不行,太过严酷了……”魏延心里几乎泪泣,心想陛下帝你终于知道了!就是他心念还没有转完,阙挚苍低沉有力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凡是谣言带头者,诛九族,处以腰刑,至于其他人,只要认罪态度诚恳就全都放了。”阙挚苍顿了下,“联不能一次性杀这么多的人,这是暴君的行为,但是联必须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这样他们才会懂得有些谣言可以说,但是有些谣言不能乱传。特别是关于天子的谣言。”魏延心中发悚,这样的处罚可没比刚才轻多少,而且还会让人更加的惊悚。“是。”魏延垂低着头,连忙应下。“还有,把这些人的人头挂到城门口,晒暴三日,联要让这些愚昧的百姓睁大眼睛瞧瞧,敢乱议联的下场。”阙挚苍眸底迸射出歹毒可怕的光芒。“……是。”魏延这下连声音都控制不住微抖起来。这招虽说极狠,可是震压效果却特别好,自第二日后,长安皇城内再也无人敢说,当今皇帝的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而那一天,刑场的血几乎可以染红半个长安皇城。对许多人来说,那三天仿佛是活在地狱里一样,睁眼闭眼,看到的全是血淋淋的一片。但是这对阙挚苍来说,远远不够!虽然缺少证据,可是他心里却十分清楚此次谣言的制造者是谁。那些闹事者被处以腰刑的这一天,上早朝时,阙挚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臭骂了阙挚弘一顿。“你这差是怎么当的?联让你管理兵部,可是你瞧瞧如今的兵部都乱成什么样了!官员频频调动,军心散漫,还有烂用职权强占他人田地,强抢豪夺者!”他将一叠小山堆的奏折直接砸在阙挚弘的脸上。“你自己看,这些全部都是在弹劾你们兵部,而这还只是联昨天收到的,还没有加上之前的。”其实这些算不上什么大事,一个兵部这么多人,有几条蛀虫总是很正常的。只不过阙挚弘向来贤名在外,而皇帝肯定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以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也没人想过要上书弹劾。之前有一些见不得这些的文人清官,或许还想过要上奏朝廷,可是想到四王爷中央势力过硬,蜘蛛网撒得够大,也就只敢在脑子里想想,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却是皇帝自己掀出来的,那可就意味着不同。那些站在皇帝这一边的,一听到皇帝问还有没有人针对着这件事要作补充的,自然就不会放过这个溜须拍马又可以建功立业的机会,掀唇噼里啪啦就将皇帝方才所说的那几点再做无限量的扩大。四王爷一派的,有些气不过,张嘴就反击,大致意思是说这是个人行为和他们王爷没关系。不过论口才,武官怎么可能斗得过伶牙俐齿的文官,唰啦一下一大段的文言文大道理砸过去,这些武官当即就被绕得脑袋和舌头都打上结,半天都蹦不出半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