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阙挚苍的心情是不痛快。而且还是非常不痛快的那一种。
此次的事,他虽然早就预感有可能是后宫与外臣勾结的结果,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刚进宫不久的苏琼华会涉及其中。
这倒是给他狠狠打响了一个警钟,原来不止那些娘家势力庞大的妃子,他要防;那些娘家势力不怎么样的妃子,他同样要防。
“魏延。”阙挚苍扫了一眼匍匐在地上,全身瑟瑟发抖的奴才,面无表情地开口。
“……奴才在。”太监总管魏延,禁不住抖了下。
阙挚苍眯起眼睛,声音不怒而威:“朕如果没记错,这小卓子是你的人?”
“……是。”魏延颤着声,把头压得更低。
阙挚苍忽地一掌拍在案上,怒斥:“你是怎么选的人?居然选了这么个蠢货来伺候朕?朕之前不是很清楚的告诉你,睁大眼睛好好盯着你底下那些人吗?”
魏延心中的恐怖感不断壮大,他迅速磕头道:“奴才有罪,请皇上责罚。”
阙挚苍沉着脸,冷着声道:“自己下去领三十杖,下次再犯这样的错误,你也不用再来见朕了。”
“奴、奴才遵命。”魏延面色骤变一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心底把小卓子那个蠢货骂了个半死。
虽说皇上没有开口要他的命,可是如今他这岁月,身子骨早就不如壮年,这三十杖下去,也是几乎要了他的老命。
魏延不敢有误,磕完头,就连忙退出去。
阙挚苍却在他动的时候,又说了一句话:“还有,趁这个机会把御书房的奴才都换掉。”
魏延一怔,连忙问道:“是,奴才马上去办。”
阙挚苍心性多疑,除了身边的几个亲信,根本就不相信其他人。所以每隔半年,他身边的人都会被换掉。阙挚苍绝对不会给别人,在他身边置眼线的机会。
像小卓子那样的蠢货,完全是个意外,之前他是因为相信魏延,所以才放心把人留在身边,结果事实证明,以前办事严谨的魏延,也有年老智残的时候。
看来,他是时候该找个人顶替魏延的位置了。
阙挚苍暗暗地想着。
……
哒哒哒,马车快速而平稳地从宫里出来。
苏季菲并没有跟乔任宵和李立一块回廷尉府,到了前面的分岔路口时,她便要求马夫停车。
原因,乔任宵和李立心知肚明——避闲。
分手的时候,乔任宵有一点不高兴,在他看来,皇帝那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苏季菲是什么人,她怎么可能会因为目前涉及嫌疑的人是她大姐,就起包庇之心呢?
再说,这苏琼华是否真的和本案有关,还得查后才知道!现在就让她避闲,未免早了点吧?
苏季菲看出乔任宵的那点小情绪,离开前扔下一句“有什么进展明天告诉我”,算是象征性安慰了下,这才起身准备下车。
乔任宵却拉住了她,告诉她自己不介意她一块去旁听。
对他来讲,这次能跟苏季菲一块破案,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是极为难得的机会,所以他珍惜每一次相处的时光。
就算,让他当个陪衬的也行。
……好吧,他承认他对这个案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完全是为了应付皇帝和他舅舅,才出来露个脸。
苏季菲闻言,扫了李立一眼,对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对乔任宵的话既没有开口说赞成,也没有出声反对,就好像他压根没听见一般。
见状,苏季菲心里便一阵了然。
李立不同于乔任宵,他是皇帝的人,拿着朝廷奉禄的官差,他视命令为一切。
“不了,今天店里首次开办了书画展,不知进展如何,我还得过去看看。”苏季菲说完,特地补了一句。“这边有你们在,也是一样的。”
她的话,有着双层意思。
有着对同伴能力的认可,也有着对他们的信任。
李立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凝视她时,目光微微透着一丝愧疚和犹豫。
是在犹豫,自己是不是该赞成乔任宵的话吗?
苏季菲心底失笑,表面却未置一词,从容淡定的下车,往店里的方向走去,完全不给乔任宵再次留人的机会。
她到锦瑟阁的时候,书画展早就结束了,老夫人她们也早就回去了,不过意外的是,白逸云回来了。
针对着这次之行,苏季菲一进店,白逸云就难掩兴奋之情,将他如何把价钱压到最低,把合作方搞定,同时还发现了其他商机,又为店里赚进了厚厚一笔,云云种种,一丝不漏地交待完毕。
苏季菲兴味索然地听着,满脑子的思绪还停在案件上,尽管她强打起精神附和着,但还是被白逸云眼尖地看出来她的心不在焉,于是毫不意外地,她被白逸云鄙视了一番,又骂了一遍,说是其不尊重他千里迢迢的劳动成果,最后还直接让她滚蛋!意思就是让她回去补个眠,养足精神再回来听他报告,把苏季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