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挚苍用手把上面的那层纸捅开,然后抱起整坛酒,直接就用吹的。
看到他这样子自虐,武昭仪十分心疼,但是她知道这些日子阙挚苍面临的是怎样的压力,他需要发泄一下,否则再这样下去精神会很容易崩溃的。
“他们逼朕一步,朕就得退一步,但是他们还不满意,他们要废了朕这个皇帝……听到没有,那些人想要把朕废掉!”
半响过后,阙挚苍突然放下酒坛,撕裂地吼道。
武昭仪心中钝痛,废帝这件事闹到现在,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她自然也是知晓。包括石碑的预言。
她感激皇上为了保护自己,他一个人扛下所有的压力。
但是,她却不愿意见到他为了自己而陷入两难。
看到他这么痛苦,她心里会比他更痛。
“不会的,虽说古有皇帝不仁不德,或身边有奸臣难制,群臣便可以清君侧为名,废帝。这事自古有先例,以后肯定还会再发生。不过他们就算真的想要废了皇上,至少也得经过太后的同意。太后虽然平时与皇上不亲,但说到底也是皇上的亲娘,太后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废帝这种事发生的。”武昭仪劝道。
“太后?”阙挚苍露出一个悲怆的笑来。“太后一定会支持的,因为群臣想立的新帝,可是她最疼爱的儿子。比起朕这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儿子,难道他老四不是更具优势吗?也许这里面,就有太后出的一分力,只是朕不知道而已!”
武昭仪闻言,沉默了片刻。
太后平时有多讨厌皇上,偏爱四王爷她是有目共睹的。
否则,一个已被封了地的王爷,怎能如此频繁自由出入后宫?难道太后就不怕王爷惑乱后宫吗?这可是严重破坏后宫规矩。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皇上就不用面临这些事了。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初还不如让他们杀了我算了。”武昭仪目光真诚,哽着声道。
阙挚苍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道:“你别傻了,什么预言,朕从来不信。弄个石碑出来有何难的,这石碑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却偏偏挑在这个时候,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是有人故意为之吗?”
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留恋地游走一圈。
“今日他们知道你是阴年阴时阴日出生的,所以说你是阴女,但就算你不是,他们也可以想着法子变一个名称。他们想对付的人是朕,你没必要为了这些朝斗,而白白失去性命,不值当。”
说起来,真正该说对不起的是他,是自己连累她了。
“为皇上死,臣妾不冤。”武昭仪心里自然清楚,所谓的预言,其实是一种莫须有的罪名。
她敬天地,却不信有鬼神之说,这种东西太过虚无缥缈,很难令人信服。
“你是朕的女人,如果朕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有何脸面留在这世上?只要朕还有一口气在,朕就不会让你做这样的牺牲。”
阙挚苍是真的心里有武昭仪的,不到最后一步,他都不会让她为自己牺牲。
听完他的话后,武昭仪激动地泪湿双颊,她将自己塞入阙挚苍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皇上,谢谢你!有你这句话,就算他们现在要臣妾这条命,臣妾也是死亦足矣。”
阙挚苍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有些心疼道:“傻瓜。”
因为灌了太多酒,阙挚苍午膳吃不下,武昭仪更伺候他回里面的房间休息,待他入睡后,她才回永昌宫。
这里毕竟是御书房,大臣常来常往,她一介女流之辈留在这里总归不太好。
武昭仪走后,原本应该睡着的阙挚苍却忽然睁开眼睛,原本呆滞的目光骤然变得深不见底。
他摇摇晃晃地下了床,顶着醉酒后头痛欲裂的不舒服走出御书房。
“皇上,你这是要上哪?”丁大总管迎了上来,用着他那阳声阴调的嗓子紧张问了句。
“摆驾懿祥宫。”阙挚苍用力拧着眉心的位置,粗声粗气地说道。
丁伍着急地劝道:“皇上,你现在这个样子要不要等酒醒了再去?这个时间,太后应该用过午膳,正准备休息……”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阙挚苍不耐烦地用力推开。
“滚开!”
语毕,阙挚苍大步朝懿祥宫的方向走去。
……
正如丁伍所说的那样,这个时间段,太后用完午膳,刚上床准备补个午觉。
皇帝十分不孝,硬生生把太后从床上扯下来,开门见山直接就说出自己的来意。
“这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连日来,朝中群臣频频施加压力,已经让他疲于应付太后。
太后闻到他满身酒气,眉头立即不满地皱了起来:“皇上,你白天便这般放纵,是仁君所为吗?”
“仁君?”阙挚苍冷冷一笑,打了个酒嗝,自讽道。“朕都快要被人废掉了,朕还仁给谁看?”
群臣想要废帝之事,太后自然知晓,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