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们换一个话题,我这边正好有件事还缺你一个答案。”阙修尧倒是非常配合。
苏季菲一下来了聊天的兴趣,噙笑道:“你有什么事需要问我?”
“封晨是谁?”阙修尧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苏季菲心尖猛地咯噔一下,连忙借喝茶的动作,掩饰住心中的慌乱:“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不就是情急之下我随便取的名字吗?”
“真的是你随便取的?”阙修尧双眸微微眯起,仔细地打量着她。“我还以为,封晨是那个教官的名字。”
苏季菲手一抖,手上的茶差点就洒了出去,她连忙双手握住茶杯放到桌上。
“什么教官,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苏季菲目光闪烁,声音的尾调向上扬。
阙修尧扣住她的下巴,双眸微眯起来:“需要我跟你说,一个人说谎时会出现什么表情吗?
“……”苏季菲无语,真是教会了徒弟没师傅,特别阙修尧这人脑子好,学东西又快。
苏季菲下意识把脸转到一边,想把下巴收回来,手抚上前额:“都说是随便取的名字了……”
“用手按着额头或者鼻子,好像是羞愧的意思?”阙修尧清冷的声音瞬间打断她的话。
苏季菲感觉犹如雷劈一般,她火大地把手放下,抬头瞪着他。
霎时,阙修尧身子微微倾前,淡淡的声音挨着她的耳朵响了起来:“疯子,你这是在对我隐藏什么?”
轰隆一声,苏季菲只觉一道晴天霹雳。
“……你还记得这个名字?”
半晌过后,她才反应过来,因为太过震惊而瞪圆了双目。
阙修尧直起身子,目光如炬地看着她:“关于你的事情,我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他声音顿了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崖底见面的情景吗?那个时候,我们被苗疆国那伙人包围,你以为自己会死,你告诉我,你叫苏季菲,可是你更喜欢人家叫你疯子。你说死后立碑,也希望上面写着‘疯子’这个名字。”
……
疯子,疯子……
疯子,这次特训回去后,我一定要疯狂泡他半天澡,脏死了。
(那次野外特训,教官把她们扔下的地方是一处热带雨林,遍地是沼泽,非常危险,她们几乎回不来了,每天身上都沾满了泥巴,身上又脏又臭还痒得要命。)
疯子,我回来了!任务成功完成!教官说回来后给我们放假三天,算是奖励我们。
(说这话的人是铲子,下颌尖尖,一进队伍大家就直接给她取了这个外号,不过笑起来嘴边带着一个小酒窝,挺迷人的。)
疯子,娼妇……娼妇她回不来了!我们追着毒贩到了边境,过雪山的时候娼妇挨了毒贩一颗子弹……刚好就在心脏的位置,她连遗言都来不及交待一句……
(微波炉说完这句就哭了,然后其他人也跟着哭,耳朵瞬间被这样悲伤的情绪包围了。)
(娼妇其实有个好听的名字,名字昌雯,但是她人太爱打扮又矫情,所以大家都直接叫她娼妇。在部队里,大家看得起你才会给你起绰号,有个绰号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疯子,这次我们会活着回去吗?
(有道声音说:不用担心,一定可以的。)
……
随时这个名字的再次被提起,那些被苏季菲刻意尘封起来的记忆,瞬间如泉涌般跑了出来。
她满脑子都是战友们的声音,满脑子都是那些洒满了汗水的身影,那一身身的迷彩服,颜色瞬间鲜艳地刺激着眼球。
最后,她的目光越过战友们的脸,定格在一个男人身上。
她们的教官,她一生中最尊敬的人,也是最遥不可及的人——封晨。
这个男人他拥有一张和阙修尧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他的眼神是刚毅的,充满了热血,和阙修尧那种天生惯有的冷漠不同。
“疯子,在装什么蒜,这样就累倒了!站起来,再给我去跑二十圈!”
她瘫在地上,教官说完,狠狠就往她脚上踢了一脚,完全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
她心里立马骂卧槽,这还有没有点人性了?都已经跑了三十圈,再来二十圈,会死人的知道吗?
“……装死是吗?那就再加十圈!”封晨毫不客气道,唇边露出机械而恶魔般的笑。
靠!她一咬牙,艰难地爬了起来,慢慢向前跑,边跑边学男兵在心里狠狠吐了句狗娘养的!
那个时候很累,甚至每天训练完,她们直接都瘫了,但是很开心,日子过得非常充实。
跟现在是完全不同的!
苏季菲眼眶红了,泪水暗涌,却被她咬牙,努力忍住。
“想起他是谁了?想他了?”
阙修尧眸底掠过一丝阴冷,不过被他掩饰得很好,苏季菲并没有发觉。
苏季菲双手握紧,控制不住的激动。
疯子这个名字,把过往许多回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