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菲面色微讪,不得已,又重新说了一遍:“我说,王员外搬走后,这房子被卖给谁了?主人是谁?”
老家人娓娓而谈:“哦,你是问这里的主人是谁啊,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大概王员外刚刚搬走的那几天,我在家门口坐着,忽然一个女人走过来,说是想让我给她看房子,每个月十两银子,而且全家老小都可以搬过来住。我本来还是半信半疑的,但是那个女人直接就把钥匙给了我,我见这事是真的,便开心的招呼全家人搬过来了。”
闻言,两人沉默片刻。从老人家的话里不难听出,今日之事,对方已经蓄谋已久。
老人家很喜欢说话,话匣子一打开,就唠唠叨叨说个没完:“那女人说来也怪,这么好的房子白白给我住,还给我钱,我活到这么老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便宜事……”
阙修尧微微蹙眉,脸上已经开始露出不耐烦。
苏季菲赶紧打断老人家滔滔不绝的话:“老人家,谢谢你,我没有问题要问了。”
说到兴起骤然被人打断,老人家颇为不悦,瞥了他们俩一眼,重重哼地一声,继续扫地。
苏季菲哑然。
“什么人?”阙修尧忽然出声喝道。
苏季菲闻声回头,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就从眼前闪过。
阙修尧食指一动,弹出一颗小石子,东西虽小,却在空气中划出尖锐的响声,可见内劲之强。藏在树上的蒙面黑衣人大惊,高纵跃下,避过阙修尧的突袭。
阙修尧有意要将此人留下,一出手便是狠招。苏季菲才见他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下刻他身影一晃,剑尖已经抵在蒙面女子的喉咙。
冷汗,从蒙面女子的额头上滴落下来,她瞪大的眼睛充满了恐惧。
别说是她,就连苏季菲都忍不住感到恐惧,她竟然没有看到阙修尧是怎么出招的!
“是谁派人来的?”阙修尧声音冷冽,如二月银霜般刺骨。
看着抵在自己喉口的剑尖,蒙面女子连做两个吞咽的动作,不敢动,但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阙修尧伸手将她脸上的黑纱拿下。
“兰青!”苏季菲震惊无比,随即怒不可遏地冲过来。“我外公是不是你捉走的?你把他弄到哪去了?”
兰青是皇帝的人,现在事情很明显,夏老将军是被皇帝的人掠走的,目的是为了虎符。
兰青目光冰冷地扫了苏季菲一眼,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回话,我的耐心有限。”阙修尧这句话说得平淡,可是剑尖向前一倾,刺破了兰青脖子上的皮肤,殷红的鲜血顺流而下。
兰青瞠目欲裂,望着阙修尧那双漆黑得几乎看不见底的眸子,感觉体内的血液也渐渐变得冰冷起来。
“……我、我不知道……”
她声音微颤,身为暗卫,兰青经过最多的特训除了身手的锻炼以外,就是如何守口如瓶。
阙修尧忽然一笑,手上一滑,剑尖便在她漂亮的脸蛋上划出一道又长又细的伤口,血倾斜而下,与她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向来不喜欢用刑,尤其是对女人,但是如果你不乖乖配合,我会考虑把你加诸在夏老将军身上的痛苦连本带利的还在你身上。”
苏季菲愣住,似乎是被阙修尧话里的内容震慑了一下。
“那三千六百刀,真的是你下手的?”苏季菲目光赤红地瞪着兰青,垂放在侧身的双手赫然握紧成拳,因为太过用力,骨头被捏得咯咯作响。
兰青面色骤然变了,女人最看重的就是脸,哪怕她是一名暗卫。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厉害的武功,你到底是谁?”兰青声音撕裂地冲着阙修尧喊道,但就算这样,也无法让她心里的恐惧减少一分。
阙修尧没有回答她的话,手再度一滑,剑光如电,兰青另一边的脸颊顿时也花了。
“你再说一句废话,下次就是你的耳朵,接着便是你的鼻子,然后就是你身上的其他地方。”阙修尧缓缓说道,但是他每说一个字,都像一道利器重击着兰青心里的最深处,毫不费力地将她心里那道防线击垮。
“啊!——”兰青崩溃地尖叫。
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不说会死,但是说实话,皇帝也不会饶了自己。
兰青转头看向苏季菲:“苏季菲,看在你我也算相识一场,在苏家的时候我也算待你不错,你就行行好,给我个痛快吧!”
苏季菲就像听到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难以置信地瞪着她:“枉费你还有脸跟我说这句话,在你对我外公施以酷刑之前,你怎么就没有想过我们好歹也相识一场?三千六百刀,你他娘的真敢下手,你还是人吗?”
兰青垂下眼睑,却是没有半点悔意:“我只是奉命行事。”
苏季菲仰天哈哈大笑,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笑得她差点断气:“……好一句奉命行事,不过也对,我们各为其主嘛。”
苏季菲说完,转身走出了院子。
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