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和苏季菲的手错过,然后身子因为找不到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而再次往下坠落。
他准备等落地后再试一次,就在这时,黑熊突然从地上跳起来,用头朝他撞了过去。
追风几乎能听见脊椎骨断裂的声音,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而他也被顶得整个人向上飞了出去。
“追风!”
苏季菲看见追风就像个破败的布娃娃一样,从自己的眼前窜飞出去,当即双目赤红。
“追风!”
苏季菲伸手想要去抓住他,但是够不着。
她看见追风的身影在变小,可是没过多久,这道身影又慢慢变大。
追风向下重力坠落,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血,大口大口地从他的嘴里不断涌出来。
追风一直睁着眼睛,他看见苏季菲焦急万分的脸,他看见苏季菲悲恸的眼泪,他还看见翠绿的枝叶慢慢变成红色……
黑熊抬起脚,一脚用力踩在追风的头上。
脑浆迸射。
“追风!——”
苏季菲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赤红的眼睛目瞪欲裂,大颗的眼泪一颗颗往外掉。
“嗷唔——”
黑熊不停发出愤怒地吼叫,连连怒打着壁画。
苏季菲在震动中慢慢敛住了心神,咬住,继续往上爬。
待到她爬上来时,天已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苏季菲躺在地上,望着繁星似锦的星空,忽然间无法抑制地哭了出来。
她有些分不清,这是因为成功拿到虎须草胜利后喜极而泣的眼泪,还是为追风的壮烈牺牲而哭泣。
苏季菲忽然有点能理解,昨天晚上当追风看到虎须草时,为什么会露出那种复杂的表情。
相信昨晚追风看到虎须草,一定是想起之前那些同伴死去的情景,所以他无法高兴起来。
他们为了这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植物,付出的代价真的太大了。
……
一天后,苏季菲成功回到红袖所开的客栈。
当白逸云和小二看到苏季菲一脸狼狈时,惊呆了。
白逸云目光探向她身后,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看到预料中那道讨人厌的身影,黑眸不禁黯了黯。
苏季菲伤得很重,没法马上起程回去,因此留下来养了两天的伤。
第三天她刚可以下床,便急着要回去。
至于溯和红袖,情况都有所好转。
溯虽然伤势严重,但都是外伤,只要没有再发烧,便无大碍。
但是红袖不一样,她是醒了,但是因为沼泽的泥沼带着轻微的腐蚀性,她全身多处被灼伤,这事白逸云虽然不太在意,但女人天生爱美,当红袖醒来后发现这个事实,整个人瞬间变得很沉默,只能靠白逸云慢慢去开导她。
这段时间,大家像是约定好一样,没人在苏季菲的面前提起追风,而苏季菲这两天一闭上眼晴,看到的都是追风最后那道破败的身影、以及那双平静而又充满灰暗的眼睛。
第三天,苏季菲和溯起程回北阙国。
一路上,苏季菲都以自己的血喂养虎须草。
经过十来天的快马加鞭、连夜赶路,他们终于回到了长安皇城。
两人没有稍作休息,便直接进宫。
宸佑宫内,苏季菲一见到哑婆、昊他们,就连忙将虎须草从身上的布袋里拿出来。
“哑婆、欣祺,我们成功找到虎须草了,你们快点给阙修尧准备解药吧。”苏季菲高兴道。
哑婆和欣祺接过她递过来的植物,相视一眼,却都沉默了。
没有人说话,包括她们身后的昊。
至于影,他刚好出去办事。
苏季菲和溯嗅到一丝不对劲。
“怎么了?”苏季菲看着他们,眸底慢慢爬上一丝惊慌。
哑婆张了张嘴,最后一咬牙,说道:“就在几天前,阙修尧突然蛊毒发作,以至全身经脉暴裂,心脉受损,除非是神仙下凡,否则——”
哑婆的声音骤然顿住,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可是谁也猜得到什么结果。
溯脸色剧变:“怎、怎么会这样?”
苏季菲感觉全身从内往外透着冷意,非常的冷,冷得她控制不住地颤抖,连话都没办法好好说。
“不、不是……你们不是说,只要有虎须草做药引子,那阙修尧就会没事。为什么现在又会这样说?”苏季菲眼泪瞬间滑了下来,她笑着伸手擦掉。“是不是还缺其他药引?很难弄吗?没事,你们说,我会想办法去弄来的。”
大家看到她这样,心里都特别的不好受。
一直低着头的欣祺,双手拽紧自己的衣服,眼泪控制不住地一颗颗往下掉。
“如果是之前,用虎须草做药引子,再按照之前神医开出的药方配制解药,确实是可以清除阙修尧身上的蛊毒。那个时候,阙修尧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