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整片天空像被泼过水一般地洁净,万里无云,纤尘不染。带着淡淡的蓝色,如同一块浅浅的嫩蓝色泽的丝绸,叫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去感受一下那柔软的触觉。
雪后的空气,自然清新,深呼吸一口气,全身心像置身于空山幽谷之中,连身边的景色都似是染上了清灵之气,妙不可言。
然而今日午后的清波亭,失去了往日的宁静。物体的碰撞声,女人的笑声、哀怨声、打俏话掺杂在一起,不复平时的寂静祥和。
“四万……哎,怎么尽是摸到这些无用的?”
“等等,都别动,我碰了。”伊水阁的水夫人笑意连连,接下了莲蓉苑的蓉夫人打出的四万。
“九筒”她随即打出一牌,尔后拂了拂发上的钗子,接过侍女递上的清茶。
“水夫人今天的气色极好,手气也不错。方才都赢了两把了,一次碰碰和,一次混一色。”韵海斋的海夫人用手绢掩嘴打俏道:“真是羡慕你啊!”
“就是,就是,我的钱输的跟流水似的。唔,真是心疼白花花的银子。”对面的醉桃阁的姚夫人边打边盯着水夫人身后婢女捧着的银子,满脸遗憾。
“三筒……你们可要做好准备,我已经开始听牌了。”蓉夫人一手托腮,眉头高挑,得意十分。
“不是吧,才开局没多久,你这么快就开始听牌了,那我可得小心着打……恩,东风。”
“若水真是狡猾,东风无法吃,唯有碰。现在都除了三个东风了,这下自然稳稳当当。”蓉夫人佯嗔地指了指水夫人,脸上却是笑靥如花。
海夫人也跟着打趣道:“水姐姐怕是得了流盈妹妹的真传了,每打一次牌都是精打细算,哪像咱们这样有什么牌暂时用不上的,就一股脑地想着将其打出,结果总是悔得摇头拍桌。”
“这哪算得上是什么技巧,不过是我想了想些就随意出牌罢了。对了,说到流盈妹妹,今儿个天气这么好怎么也不见她出来走走。”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甭管这天气好是不好,睡觉和美食才是人生大事。天气好的时候,她说大好时光当是补眠的好时机。天气不好的时候又说如此冷冽寒冬应当待在家中暖暖被窝,吃吃热食才是正道。这会儿正值午后,暖阳于空使地面薄雪逐霁,想必流盈妹妹该是在清盈苑里睡得正熟呢。”
“呵呵,说的也对,自从教得我们大家学会了打麻将后,她自个就再没有当初的兴致了。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少输几盘,有赚银子的机会。”
“她那懒性怕是调不过来了……唔,七条……姐妹们,这下我也开始听牌了,这次非得再赢一把不可。”姚夫人向后倚了倚身子,眯着狭长的美眸,满意地看着自己跟前即将胡牌的麻将。
“真是各个都忒好的运气,哎……我先摸一个……哈哈,居然是八筒,姐妹们承让了。”海夫人挥手将牌示出,笑得好不开怀。
“什么?”其余三人惊讶不已,难以相信一直牌艺不佳的宋海怡就这么突然间地赢了这一场。
“看吧,我的好运气已是用完。除了刚开始赢的两局,现在可是一场也没有胡牌,这收到手里的银子还不是得照样交出去。”水夫人一脸不情愿地从丫环手中接过一锭白银,放在海夫人的桌前。
“唉,瞧瞧我们这日子闲得,只能靠着打麻将打发打发时间。”
“就是就是,都好些日子没见到少主了,也不知他最近在忙些什么?”洗好牌后姚夫人单手支着下颚,一副相思成疾的模样。
“后院的女人不都是这样,几个月才能见少主一面。算了一下,我已经两个月都未曾和少主说过话了。”
“真不知道有谁能够让清冷疏离的少主打破惯例。”
“你啊,这种想法还是放弃吧,不甚现实。咱们后院的姐妹各型各态,才貌双全,哪个不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虽说不及皇上的后宫三千佳丽,却也相差不远。这么多年来,也不曾见少主对哪位夫人动点心思,只按惯例而排序。”
“说起这个,我现在倒也想开了,少主这般雨露均沾也没什么不好。比起其他高门大户为了争宠而勾心斗角,我们起码还能和气地坐在这儿打打麻将,聚聚场,少了多少的烦心事儿。”
“也对……算了,还是不要谈论如此伤感的话题了,咱们继续打吧!”
不多时,“当当当当”又是一声声清脆的麻将声响起。
此时的另一处,青林竹内,柔顺的阳光透过竹子,星星点点散落在地。斑斑竹影衬于地面或映于另一端的竹杆上,青黑色相接平添一份幽深气息。
中间的一小片空地上,以为身着白色锦袍的华服男子持剑挥舞,外衫随不时的起跃、翻转而轻轻飞扬,剑法行云流水。练剑者俊逸非凡,一剑一式中带着凛冽的气息。手腕翻转剑柄,剑也随之转动起来。本就是暖阳高空,长剑出鞘便是一道耀眼的银光。银光乍现,一挥一舞间又似流星划过,练到剑法之快处,便像是一场震撼又醉人的流星雨。长剑索道之处,竹叶飞舞飘落,漫天青竹叶翩翩然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