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少主,属……属下有事来报。”千绝立于书房外,顿了几秒后才缓缓开口,表情不似以往的沉稳,倒显得有些不自然。嘴唇微抿开来,仔细看便知道是在强忍着笑意。
“进来”书案后的凌齐烨右手执笔,左手按住公文,眼神专注无丝毫波澜。
林瑾瑜慵懒地坐在下首的紫檀雕花倚上,悠哉悠哉地品茶,千暮则在一旁慢慢地研磨。
千绝得到许可后,推门而入,向凌齐烨抱拳颔首后方才开口:“如少主所料,盈夫人她……她果然采取行动了。”
话音刚落,千暮研磨的动作明显一顿,脸上摆明了一副好奇非常的表情。
林瑾瑜依旧品着茶,可是他闪烁的眼睛分明已透露出他对这个“行动”的内容十分感兴趣。
“说吧!”凌齐烨早知道玥流盈不会白白吃亏,交给她处理是希望她能知道自己身边曾出现过这样的危险,让她以后再不敢吊椅轻心。再者,她可以依照自己的意愿惩罚欲害她之人。至于这惩罚的力度,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放下手中的笔,身子习惯地自然后仰倾靠在椅背上,仍是一派从容淡定。
千绝默念了两遍:“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但脸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有点微红:“少主,属下……属下不知如何开口,实在是……”
凌大庄主还未开口,倒是林瑾瑜再不以表象掩饰自己急于想知道情况的心情,出声催促道:“你倒是快说,堂堂男子汉,有什么事是不能开口说的。快说快说!”
被嫌弃的千绝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额,盈夫人昨晚携同婢女锦瑟着黑色夜行衣,带着一个麻布袋,悄悄潜入罗心郡主的云心楼,用迷香迷倒了罗心郡主极其婢女,然后……”
“然后盈夫人把那狠毒郡主装进了麻袋里?”千暮看千绝吞吞吐吐的样子,心下一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千绝尴尬地抓了抓头:“不是的,盈夫人和婢女锦瑟……呃……一起把罗心郡主的所有……所有肚兜都偷偷塞进麻布袋里拿走了。”
后面的那句话话用了他平生最快的语速说完。
“哈哈哈哈哈—”林瑾瑜再也无法淡定,大笑出声。
千暮则拼命地忍住笑意,肩膀没规律地一抖一抖,不知情地倒以为他在发什么疯,完全失去了平日里严肃少言的形象。
“而且……”千绝的话还未讲完,只是接下来的事情,饶是他脸皮再厚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盈夫人昨晚实在是一再挑战他的承受能力,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每次只要摊上和盈夫人有关的任务,就是他此生最难过的时候。比如上次千暮花了不知几倍的时间唤盈夫人起床前去书房,又比如这次……
他不知道的是最早那次匿名信寻人也与玥流盈有关。
凌齐烨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多年来,千暮与千绝两人跟着他走南闯北也是这般的行事作风。看他此时吞吞吐吐的模样,凌齐烨蓦然坐直身子,右手放至桌前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桌面,状似不经意地提及:“殷北矿产今年的账本昨日刚刚送到,不过还需要再整理一下记录总册。不如派你去?”
殷北矿场?这个账本里的数据庞大,可不比布行、茶馆、酒楼这些产业容易处理。
更何况是一整年的数目!!!
千绝屈于这变相的威胁,只好把知道的都讲出来。
“盈夫人把罗心郡主昨晚身上的那件……咳咳……挂在内室的墙上,并且郡主的一头黑发还被用药染成了黄颜色。”
“哈哈哈……”千暮终是没忍住,放声笑起来。
看着眼角染上笑意,眸中隐隐有着纵容的凌齐烨,千绝赶紧趁此机会表明清白:“少主,属下保证,不该看的绝对没有看。”
众所周知,武功高强之人耳力视力超乎常人,从屋顶向下看,凭借微弱的灯光,除了盈夫人派锦瑟进内室那段他不得已闭上眼睛外,其余是看得清清楚楚。包括每一件肚兜的颜色、尺寸、样式、图案,以及……
盈夫人和锦瑟时不时地即兴评论。
天,若不是少主吩咐盈夫人此次行动他要亲自看护,确保夫人安全无恙,他又怎会……
依他看,盈夫人鬼点子一大堆,就连整人的方法都不同于常人,又怎么会有危险?
他敢拿他对凌家的忠诚保证,少主绝对想不到盈夫人翻墙的利落性和熟练度!!!
简直……就像翻过无数遍墙一样,身姿潇洒得哪像一个闺中女子。
倒是得罪过她的人……啧啧,苦不堪言,甚至是苦不能言。
他就不信罗心郡主敢盯着一头黄得发亮的头发,跑到庄主面前哭诉自己一夜之间被偷走了所有肚兜!包括身上那件。
“恩”凌齐烨听完他急欲表明的事,只简单地回应了下。他自然相信千绝的话,这个相信不是针对这件事,而是指每时每刻,他知道千绝和千暮对他的忠心。
林瑾瑜此时只顾得上拍桌大笑,这盈夫人真是太腹黑,太好玩了,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