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盈因为被老狐狸下了栗星草的毒,弄得众人忙里忙外,一阵操劳。齐烨从周府盗药回来的那晚,我已是连着好几天辛苦熬夜,休息的时间累计起来恐怕都没有往常一天的多。
暗自想了想,我似乎很久都没有去各大花楼走动,唉唉唉,不晓得那些姑娘想我了没有。
这些天总是时不时地会发发呆,任务多,压力大,庄主大人有美人相配,自己自然也是要去好好调整一番。
是日,天朗气清,是个适合外出的好日子。我换了件云霓纺刚送来的石青色弹墨织锦衣,然后意气风发地摇着折扇出门。
说实话,那天,真心不适合逛窑子。
我去了怡情阁,彩舞、紫荆、意儿,翩翩、芳芸,真是各个人比花娇,比起宋祁蓉那个泼妇不知温柔了多少倍。
不对,我怎么这会还想到她,赶紧晃了晃脑,觥筹交错间与雅间内的女子打趣起来。
多日不见,美人难免嗔怪。
“林公子,你真是狠心,这么多天了竟也不来看我们姐妹。”
“就是就是,怕不是有了翠云楼和叠香楼头牌,就把我们晾在一边了。”
我左手搂着一个,右手抱着一个,嘴上忙说:“哪里的话,本公子最近着实太忙,手头上的生意繁多,这才没抽出时间看你们。看看,一个个都快成怨妇了。”
翩翩是这几个中最为美艳的一个,她轻抚我的手臂,娇滴滴道:“林公子真是年少有为,这般年轻就能力非凡,让我们姐妹好生爱慕。”
我大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只管灌她们酒。
一时间,雅间莺莺燕燕,高歌琴曲,好不热闹。
我正忙着流连于花丛之中,却听见下面似乎有什么动静,待侧耳去听,那动静又消失了去。不着痕迹地摆头,想必是个什么纨绔子弟在闹事罢了。
不再多想,紫荆递过一杯美酒,我就着她的手就这般喝了下去。
才刚喝完,就见门外有人破门而入,站在门扉处叉着腰,活脱脱一个悍妇形象。
我想,若不是我刚好认识这名彪悍至极的大小姐,我定会认为是哪户人家的嫡妻跑出来抓奸了。
这阵势,这场面,这森森怒气,可不就是像捉奸吗?
“你怎么在这?”这是我们两此时共有的疑问。
我嗤笑,这里是烟花场所,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我在这里不是再正常不过。但她一个女子……
诡异啊诡异,没听说她有什么相好的人,那这一脸怒气愤愤到要砍人的表情又是什么情况?
她似乎很着急,劈头盖脸就问我一句:“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偷闯进。”
小偷,她遇上贼了?
宋大小姐的脾气还是那般火爆,我都好心暗示她小偷的位置,却惹来她的一顿白眼,还出言不逊骂我发疯。
也对,他确实是发疯,才会来多管闲事提醒她。
等她反应过来,小偷早顺着楼道潜逃,宋大小姐气得头发都要炸起来,朝天一声怒吼:“你给本小姐站住,可恶,把东西留下!”
乒乒乓乓,咚咚锵锵,整个怡情阁一阵动荡。
渐渐地,声音小了下去,许是两人已经跑得老远。
闹剧结束,我却再没有心情玩闹,不知怎的,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似的,让我在这美人环绕的雅间里完全坐不住。
不知道那该死的女人能不能抓到贼,那贼有没有武功,是不是凶残之徒,宋祁蓉能应付得了吗?
翩翩和意儿来灌我酒,让我莫要因为方才的事扫了兴致,我用手背挡开,离了座位:“本公子还有些事要办,这酒下次再喝。”
那些人却不依,一个个黏了上来,拉我衣袖、手臂,娇声娇语地挽留。
若是平常,我定是极为享受这样的待遇,但今日却甚是奇怪,我竟想愤愤地直接甩开她们,转身就走。
“乖,放手。”我颇有些清冽地下命令,这是我少有的语气。
她们一惊,连忙退开几步。
一路施展轻功,顺着宋祁蓉的踪迹而去,那女人还真是无畏无惧,为了被偷走的东西竟锲而不舍地追到了郊区。
不晓得是什么东西如此重要,别告诉我那只是单纯的几锭银子,宋大小姐还不至于穷到为了几锭银子这么拼命。
他们一个追一个跑,都是没有轻功傍身的人,没过多久就累得气喘吁吁。
我躲在树上静观其变。
宋大小姐果然对得起她绝世泼妇的称谓,打不过别人就用女子常用防狼招式,咬人!
那小贼疼得龇牙咧嘴大叫:“啊啊啊啊——,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我暗笑,和她论女人的贤良淑德?开玩笑,你能企盼母猪走起路来像天鹅一样婀娜多姿吗?
那贼趁我与宋大小姐“友好问候”之时,伺机想溜,宋祁蓉眼疾手快一颗石子扔过去,却不想被反弹了回来。
洁白光滑的额头瞬间就砸出红丝,隐隐可见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