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端木槿的话,皇上的目光在端木槿的脸上流转,他是眼看着他从一个青涩的孩子长成现在这般风华绝代,听着他感激的话,皇上一点也不觉得有假,因为他知道这个所谓的东国世子在东国过的是如何的艰难,若不是端木家族还有他这位当今圣上在背后撑着,端木槿好的结果最多就是一个庶民,不好就造成了黄土一抔。
“瑾儿不必如此,朕对你还是信任的,萧正然此般作为,朕心里有数,不会轻易牵连别人!”皇上只以为他深夜入宫是怕萧正然的事情连累到刚刚嫁入质子府的萧玉卿。
“皇上目光如炬,自然会让事情显现出真相,”端木槿抬手拱了拱:“不知道皇伯父是如何打算?”
“萧正然偷盗布兵图,是抄家灭族大罪,但是必须严刑逼供让他说出到底是为谁卖命!”皇上寒着脸,眉头紧皱:“现在想来,萧正然必然不是一个人,他原来虽然是内阁大臣,但是却碰不到兵部的事情。”
端木槿微微摇头:“皇伯父说的这些侄儿不懂,但是之前侄儿曾是萧玉卿的夫子,受她邀请曾经到过萧正然的书房,虽然不过是一观,可是现在想来,里面有一件东西,侄儿当时就看着熟悉,可是却没有多想,等到萧正然事发,侄儿才想起来,所以深夜前来告知皇伯父!”
“哦?是什么?”
端木槿躬身道:“萧正然的书房正堂挂了一幅山水画!”
“一幅山水画能看出什么?”本来皇上还有些期待,可是听到端木槿说是一副山水画,不由得皱眉失望,他怎么忘了这位孱弱的侄儿和他一样,最喜欢的就是诗书丹青,怎么可能有什么好的建议?
“皇伯父别急,此画不是什么名家之作,而那处山水是东国境内有名的小象山,那幅画的画法并不常见,侄儿幼年曾经见过,那名画师是东国王府中的御用画师专门用的倒笔法!”
皇上眉目一冷:“你是说……萧正然是为东国卖命?”
“侄儿不知道萧正然是为谁卖命,侄儿只是怀疑萧正然或许与东国……有联系!”端木槿思量着并没有将话说的太满,说的似是而非才能让皇上更加确定。
皇上略微沉吟,阴沉着脸道:“不是或许,是一定,除了东国那位谁还会觊觎朕的位置?”
端木槿打量了一下皇上的脸色:“皇伯父……想要如何处理?”
“萧正然……诛九族,即刻命守关将领黄世道率兵出征,将东王段庆廷及侧妃子女押解进京!”
端木槿犹豫了一下道:“萧正然偷盗布兵图一事并未外传,皇伯父严惩萧家或还有理,可是若是发兵东国,恐怕会被世人非议,毕竟萧正然偷盗布兵图是否与东国有关还未确定,若是贸贸然……”
皇上一怔,刚刚涌起的怒气微微一敛:“侄儿说的确有几分道理,那以你的意思……”
“侄儿只是不想让皇伯父因为东国而被人非议,对于处理朝政侄儿不懂,”端木槿微微一顿,目光恳切的道:“皇伯父不如将萧正然先放了!”
“嗯?”皇上冷冷一笑:“原来你是来救你岳丈来了?”
“皇伯父多虑了,卿卿与萧正然关系恶劣,听到他入狱,脸色都未变,侄儿若是为了讨好媳妇就不该出言!”
皇上听了这才脸色一缓:“那你说放了萧正然,是为了……”
“萧正然偷了布兵图该是没有时间将图送出去,想必皇上派的人也没有搜到图,既然他敢做细作必定已经不将生死放在心上,现在他迟迟未动就是因为没有将图纸传送出去,若是此时将他放了,他第一件事定是赶往东国,有了他这个鱼饵,皇伯父再出兵,便有理有据,也就不怕世人非议!”
皇上听了点点头。
端木槿见皇上已经听进去,缓缓撩了袍子跪下:“皇伯父,侄儿幼年承蒙您费心照顾,心中一直感激不尽,怎奈侄儿身体不争气,不能为皇伯父征战沙场保家卫国,也不能为皇上分忧,今日此事侄儿愿意为皇伯父分担,侄儿请求皇伯父将侄儿投入大狱!”
“瑾儿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皇上从书桌后站了起来,亲手将他扶起来:“虽然你叫朕伯父,可是朕却是将你当成儿子来疼爱,一方面是因为朕还无子,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你幼年受苦,朕是真的心疼你!”
“侄儿懂得皇伯父的一片慈爱之心,就是因此,侄儿才想回报皇伯父的一片慈父之心,若是将侄儿入狱,那么就有了将萧正然释放的借口,对外可宣称萧正然是为了帮侄儿偷图,他将功赎罪供出了侄儿,放他离开,他一定会赶回东国,皇伯父有了出兵的借口,而东国因为侄儿入狱也能有所顾忌,虽然父王……并未将侄儿放在心上,可是在外人眼中侄儿终归是他的儿子,若是他不顾他人非议,总是给世人留了话柄,”端木槿想了想又道:“或许,这样才能兵不血刃,东国的百姓也不必受兵荒马乱颠沛流离之苦!”
皇上舒了口气,拍了拍端木槿的肩膀:“你是个心善的!”
这就算是采纳了。
端木槿微微舒了眉头,这位皇上看着昏庸,其实